“绮佳,你带蓁蓁在这院落内逛逛吧,朕与神甫去去就来。”
“主子我怕……”
蓁蓁没有回声,绮佳也没有再接着说了,当她觉得绮佳已经睡着的时候,她又似梦似醒地呢喃了一句:“蓁蓁,这儿太脏了,就连我……唉……”
于绮佳来讲这是她晋了皇后的第一个新年,各项事件她自是战战兢兢地来办,虽说身材欠佳也不敢出一点叉子。她将这一件件的事说给太皇太后听,太皇太后听了便笑眯了眼几次点头。“你啊,一贯是个妥当的人我最放心不过了。”
“这孩子也是不幸,主子不晓得她肩头另有敬嫔弄的伤,一问才晓得是敬嫔泼的热茶烫的,这敬嫔和安嫔不一样,安嫔都是往脸上号召,大家都晓得她脾气差欺负下人,但是这敬嫔倒是往暗处动手,这秀丫头伤在暗处又不好给寺人大夫明着瞧,药用的不得法,皮肉都腐败,小小年纪怕是要留疤了。”
绮佳暗道一声不好,蹑手蹑脚地拉起蓁蓁就回到院子。蓁蓁也是闻声了,到了外间小声问绮佳:“方才阿谁神甫说的是先帝爷?”
“你是不是不懂,为甚么我必然不让你见到苏嬷嬷?”黑暗中绮佳幽幽道。
“琉璃厂……”
绮佳称是,倒是南怀仁学得比朝中的大臣还精,仿佛没瞧见没认出有两名女子普通,只低头恭敬地服侍在旁。天子一抬脚,就寸步不离地与参谋行一起跟从天子而去。
宣武门旁的这座南堂,此时由门外颠末还瞧不出半分是一座西洋教堂, 只要在内里才气一睹乾坤。宽广的天井铺满了瓷片拼成的斑纹,零散几棵修剪得平整的松树对称而立,天井两边还是中式的配房围合,但坐南朝北的正堂倒是由白石堆砌而成的两层西洋立面,每层都有三面拱形门, 一层是门,二层则每扇拱形中都安排了一座雕塑,二层上攥成尖顶, 正中的尖顶上是一庞大的十字交叉铁架。
安、敬二人都算是暴毙,在宫中极是不祥的,绮佳便命萨满们在咸福宫作了二十一日的法事。那以后咸福宫东西两梢间被拆,咸福宫自此被闲置,直到数年后才有几位公主住了出来。
蓁蓁入宫之初去的是养在慈宁宫宁寿宫之间的至公主处,当时就听过嬷嬷们教诲的两宫的忌讳,当然晓得此中关键:“主子明白。”她壮着胆量还是问了一句,“主子,先帝待孝献皇后真是好……”
“这洋人,真敢画啊。”绮佳摇点头,她眼神分开画,见拱形圆顶的两边挂着两块牌匾,一为"钦崇天道",一为"通玄佳境",皆有先帝御笔的印章。
“莫怕,你真的没有瞥见那小我吗?”
“休咎未可知。”太皇太后高耸地说了如许一句话。很久,她说,“和我一起好好超度亡灵吧。”
“哼,敬嫔也是个好样的,死她一回不算冤。”
绮佳摇了点头自嘲地一笑,蓁蓁却急了,“主子别不欢畅嘛,要不,主子我们溜出去好不好?皇上还要在内里好一会儿呢,这儿现在没人,主子看那边的小门没锁,要不我们去尝尝能不能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