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嫔扶了她起来,温言软语道:“好了,我这般骂你不过也是一片苦心让你作个明白人,你一向跟着我我自是不会让你亏损的。皇后开恩让各宫主子挑一个身边人今后照承诺的奉例拿,我身边挑来想去的,不就只要你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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蓁蓁听得惠嫔这不端庄的打趣,乐得也掩口笑了起来。这惠嫔看着清冷,内里却极成心机,常日里不肇事也不大走动的她,遵循绮佳的话,是关起延禧宫的门自成一方六合的角色。下棋、看书、作词、临画,她多才多艺,也不在乎是否有人赏识,如有人能共鸣合掌相迎,不能就举杯送客。
敬嫔假模假式地抓住小宫女的手,顾恤地拿帕子擦她脸上的伤痕。“瞧瞧,这好好一张脸被抓的,瞧这血痕这肿的,这如果走出去被人瞧见了怕是顿时就会传到太皇太后、皇后那吧?”
安嫔神采一僵,立马推开敬嫔冲那小宫女呵道:“愣这等赏么,还不快滚下去治你那臭脸,伤好之前不准出来瞎晃!”
本日,绮佳喝了药便睡了,蓁蓁拿了秀架坐在外间的炕上绣花,没一会儿就见菱儿神采镇静地掀了帘子出去,蓁蓁一愣,冲她问:“如何啦?”
音秀内心委曲却只得本身咽下了:“是主子嘴笨不会说话,主子有甚么叮咛?”
敬嫔转过脸,见她重新到脖子都被茶水泼得湿漉漉的便道:“行了,下去清算清算吧,这儿不消你了。”
惠嫔捂着嘴仿佛被蓁蓁逗得止不住乐:“你呀你呀,不愧是你主子娘娘养的古灵精怪。”
蓁蓁很喜好惠嫔澹泊自怡的性子,在宫中除了绮佳,她最乐意地就是往延禧宫送东西,顺带瞧眼惠嫔盎然生趣的小日子。
她说的这事大师实在都晓得,敬嫔也晓得,眼瞧音秀阿谁要好的蓁蓁不就是吗?她本日这一场不过就是宣泄内心安嫔招出的邪火再有就是趁机拿捏音秀罢了。
“这……惠主子,主子收了不当。”
蓁蓁内疚一笑:“那帕子是主子闲来瞎绣的,让惠主子惦记,主子不懂那些,只是喜好只要香仍旧的意境罢了。”
宫里最不能为人容的就是背主另投的事,音秀神采煞白跪倒在敬嫔脚边哭了起来。“主子,就是给主子一万个胆主子也不敢有那样的设法,主子折杀主子了。”
“你主子比来可还盯着你的功课?是不是又让你读那些老夫子,把你往长胡子翰林路上逼?”
惠嫔含蓄着一丝难过,脉脉瞧她:“高情已逐晓云空,不与梨花同梦。这是苏轼是咏梅花的词。我不知你读过没有,能不能懂。”
音秀表情非常降落,这会儿却也只能陪着应合。“主子贤明,安嫔的心机一眼就看破。”
“是,主子晓得。”
“唐诗宋词,你主子那儿一摞摞的,你真的要看,一年半载都看不过来。”玉漱将一本抄本递给惠嫔,惠嫔又递给蓁蓁道,“你收好,这但是把京中闹得洛阳纸贵的饮水集。”
惠嫔直点头:“有甚么不当的,我记得你绣过陆游的咏梅,这里头却有一首:冰肌玉骨天付与,兼付与苦楚也写梅花。你归去品一品,转头奉告我,如何看。”
一阵秋雨一阵凉,又一场雨后望着光秃秃的树丫和地上金灿灿的落叶,走进延禧宫院子的蓁蓁想:夏季是要来了吧。
音秀心疼得又落下了眼泪,蓁蓁全挑了好的给她,却被敬嫔毁的完整。她冷静哭了一会儿才把这些都扔了,打水谨慎地洗过帕子、微措置了肩头的烫伤后才清算睡下,她想着敬嫔交代她做的事在炕上又是一夜无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