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有福分,能到这翊坤宫来,传闻娘娘好相与不说,皇上也常来翊坤宫看娘娘。”
天子冲绮佳一瞥:“你别开口让她说,朕替你考考门生。”他又道:“方才你们主子问子不语怪力乱神如何解。朕当时替你答了,现在朕再来考考你,这该如何解?”
蓁蓁赶快点头,“怕,怕死了,怕得我现在入夜都不敢走出翊坤宫了。”
宫里最不能为人容的就是背主另投的事,音秀神采煞白跪倒在敬嫔脚边哭了起来。“主子,就是给主子一万个胆主子也不敢有那样的设法,主子折杀主子了。”
蓁蓁听得才敢抬眼瞧了天子一眼,只是一眼就有些愣住了,天子约莫二十多,脸微圆,自有一股不怒自威的天子气。蓁蓁进宫后甚少遇见男人,天子又是目光如炬的人,蓁蓁只感觉天子的眼睛又黑又有神,看她一眼就像把她心底都看破了,她“唰”得一下又把头低下了,双手严峻地无处摆放只能揪紧了衣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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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说,朕如何会比不过一个小丫头。”
敬嫔正慢悠悠地喝茶,听了噗嗤一笑:“我们音秀姑姑这话的意义是,现在我找她还必须得有事了,没事可不能请你这尊佛了啊。”
音秀替蓁蓁擦了擦眼泪,又拿过床边的药膏,要替蓁蓁把没换完的药给补上,“讲真的,李朱紫生的美,就是这脾气实在让人受不住,怪不得皇上也不喜好她。”
天子说着又拿起另一本,拍着道,“南边郑经也是趁火打劫,竟然和耿精忠在漳浦还划界了!现在郑经竟然筹办攻打潮州府!两湖地卑湿,朕三藩两次催促岳乐进兵湖南,成果久拖未决,再拖南边一至夏季万一瘟疫横行,朝廷军马粮饷哪个拖得起!”
转念一想,蓁蓁又是一惊,“那天为了我的事,翊坤宫娘娘和她起了好大的冲突,你可不要让李朱紫晓得你来瞧我,不然她定不会放了你。”
天子搁下笔,参谋即将天子批阅过的题本收到黄缎裹的木匣子里抱出去交由跑腿的小寺人送往六部。天子从紫檀长桌后起家,傅达礼跪到一旁恭送圣驾,天子从他身前颠末往乾清宫去了。瞧着天子的清减的背影傅达礼俄然认识到天子这些日子真是肥胖多了。
来人是叫音秀,本来与蓁蓁是一同入宫服侍的包衣。两人在宫外时就住得近,打小就玩在一起,进宫又在同一年,非常惺惺相惜。
傅达礼忙起家跪到一旁:“臣原系包衣佐领末员,蒙皇上累升翰林院侍读学士,若不能为皇上赴汤蹈火,有负皇上知遇之隆。”
苏麻喇姑抬起手腕,前朝的青花瓷壶里的水缓缓流注到青花瓷杯中,半晌后一阵淡淡的茶香从敞开的杯口冉冉飘散开来。
音秀缩着肩站了起来,忍痛又沏了一杯新茶端给敬嫔。敬嫔道:“我刚去了安嫔那,哼,她这黄鼠狼的尾巴是要藏不住了。”
天子高低打量了蓁蓁那娇小的个子和还看不出曲线的小身板一眼。“之前没在你这见过,是刚进宫的?”
蓁蓁脸一红忙摆手:“主子当不起大人的一声姑姑。”李煦倒是又欠身道:“拯救之恩,小人没齿难忘,姑姑心善,才有李煦一命。”
如此,蓁蓁就在翊坤宫养了好些日子,闲来无事, 龄华等几个大宫女也会来瞧她。而绮佳因还忙着大行皇后的丧事, 一时之间倒是健忘了另有这么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