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含混糊中有人唤我,眼皮上抬,再上抬,才看清周洛倾如玉容颜。屋子已是暗淡一片,只要石桌上一盏红烛摇摆着。
“担忧甚么?他还能被人行刺后抛尸荒漠不成?定是醉倒在了某个和顺乡,现在舒畅得很,话说返来,”我瞅了她一眼,“阿韵啊,你叫周爱卿就直呼其名,叫庞晔就是一个丞相一个丞相的,还这么体贴他,难不成你对他早已芳心暗许?”
我太阳穴跳了两下,蓦地想起母后那封信上仿佛提及了庞晔也没有上朝的事情,而我竟然转过眼就给忘的一干二净。
“可找到相干质料了?”
“陛下?陛下・・・”
“小娆儿,周洛倾没有上朝,是被你暗自派到了这里来,但是我也听闻丞相和周洛倾一样,也是抛下朝政、好几天不见踪迹,莫非他也是被你派去了某个处所展开奥妙活动?”躺在床侧,龙韵捏着我的头发,漫不经心的问道。
他先是迷惑了一下,然后勾起嘴角,好笑道:“陛下但是忘了,微臣自小都有过目不忘的本领。”
“没有?”我朝那堆被叠放的整整齐齐的册本看了两眼,正想感喟来着,复又摸着下巴道:“周爱卿・・・你不会看走・・・呃・・看花眼了吧?”
他点头道:“看完了统统质料,没有关于布施银亏损一案的记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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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郁郁寡欢的回到龙府之时,已经是身心怠倦,再加上一无所获,心就更累了。三日过后,周洛倾再次去了一趟太守府,还是甚么都查不到。
“庞晔啊,他平时随心所欲惯了,但是没想到在父皇代政时也这么放肆,想不上朝就不上朝。”
质料室只要两三个石凳和一个石桌,固然是入了夏,但毕竟气候还正处在加热的状况中,并且整间屋子光芒阴暗,阴冷阴冷的,屁股上时而传来一阵一阵凉意,通体时而麻痹、时而寒噤,这感受・・・一言难尽哪。
“呀――”我惊呼,盯着躺在她手心的几根头发丝儿,揉了揉后脑勺,怒道:“帝王的头发,晓得多值钱吗?你竟然一扯就是三根!!”
“你如此诽谤我,这三根头发丝赔得起吗?”
“你不担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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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正拿着册本的手一颤抖,“如此・・・就有劳周爱卿了。”
“周爱卿才调出众,朕如何会忘?”
他挑了眉,先是欣喜一笑,随即眉头集合,连带着鼻尖都皱了起来,手指一下一下的打在一本册本的封面上,看似挣扎了好一会儿才道:“陛下・・・微臣是担忧・・・陛下不谨慎看花了眼,遗漏甚么首要信息・・・”
他点头点头,“本觉得此地甚寒,陛下不会等闲犯困,微臣忽视了。”
周洛倾抬了眼角,没有暴露半分色采,非常平平道:“陛下宵衣旰食,公事缠身,忘了也无可厚非,这些事儿・・・”他看了我一眼,“本就无关紧急。”
前周御史儿子周洛倾,逸气凌云,神仙益志,慧心青睐,雅态芳思,因满腹文采和过目不忘的本领名扬天下,文传八方。
周洛倾的袖口跟着他翻越册本的手臂一翻飞一落下,共同得无缺,盯着那两只袖子,我看了很久,眼皮想要往下落时,总会窜上来一股子凉意赶走好不轻易堆积的睡意・・・
“看完了?”
我从小不爱看书,从小书也不待见我,因而帝师的教尺声总会在耳边回荡,不过在父皇的逼迫下,总算是和几本治国圣典打过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