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子恒渐渐将医书放下，微乎其微地叹了口气，看着少了一半桂酥的糕点盘，“陛下已有定论，旁人有何观点又有甚么首要？”
她却不信，定是有的。
她吃完一块桂酥，有些腻，端起他添的茶水大口喝了一杯。
“我？”白青亭想了下，笑道：“我一向都是在做我喜好的事情，一向都是。”
君子恒貌似横了她一眼，她赶紧收回目光，这时听得外头的小三又道：“这些日子明恭候府嫡五蜜斯与齐均候府嫡三少爷的婚事闹得沸沸扬扬，我便多听多重视了些，传闻这两日便要正式下定了。”
他又道，“梅尚书认罪认得颇快，言明一年前补葺月台之事是由工部郎中莫浩主事，他自请治下不严之罪。陛下在朝堂之上责备了一番梅尚书，又颁下旨意，以办事不力为由，将莫世子连降三级，降为从六品翰林修撰。”
君子恒又为她添了杯大红袍，“本官猜想着，白代诏休沐在外应是想晓得这些事情的。毕竟如此一来，齐均候府怕是没甚么好表情，明里不会有费事，恐暗里有些人又会惹出甚么事端来。”
白青亭扫了眼他手上的医书，“君大人既如此喜好医术，为何会弃医从了宦途？”
“本日早朝，王台谏奏了工部梅尚书一本，说月台山庄拜月祭台昨日俄然裂了一道细缝，一年前工部方才补葺，本不该产生此等征象，望陛下详查。”他道。
她不置一词，端起他刚添的茶水又是一大口喝下，“这大红袍配桂酥来吃，真是恰到好处，管饱解渴又去腻味，君大人好享用。”
又想到甚么，她问：“君大人特地停上马车，便是想要奉告青亭这些事？”
君子恒摇首。
白青亭取下毡帽，与君子恒各坐马车一侧，中间矮几放着紫砂茶具，另有一盘桂酥糕点，她随便捏起一块吃将起来，他见之也不置一语，只提起茶壶为她添了一杯大红袍。
君子恒也没问她为何俄然这么问，他也确切是在那女子撞飞她毡帽时方认出她来，想着那女子的恍惚身影，他转头对在外头与水伯齐坐的小三道：“小三，那女人你可熟谙？”
幸运么？
不管是原主还是她，她们都有一个共同的目标，那就是为明家满门复仇。
“未曾。”她摇首，“即便内有乾坤也不干我的事，何况李家向来在京都风评甚差，此事一出，倒也为民除了一害。”
君子恒看着医书上的字俄然恍惚了起来，垂垂变得透明，那透明里有束光，像是要照清贰内心的阴霾，敞亮而又刺目。
君子恒放下医书，盯着她又拿了一块桂酥，心道女人家公然都爱好吃这些甜食，父亲还真是说对了，硬往他马车里塞的这一盘桂酥倒是很快派上用处。
半晌，他道：“看来白代诏确切合适当宫延女官，更合适御前服侍。”
君子恒不语，他介怀有效么，人都上来了。
嘴里嚼动手中糕点的最后一口，就着他又给她添上的茶水吞下去。
新月色的襦衫长裙清爽高雅，嫩黄色的半臂少了些慎重稳妥，多了一份女人家的芳芬婉约，随便梳起的垂练髻虽无着一物，也令她年青着色很多。
君子恒听后没甚么表示，本来也就不是他要问的。
白青亭这时又收回疑问：“你如何这么肯定？”
她又道：“能一向做自已喜好的事情，会是一种幸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