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石还能够作证?”
好不轻易看到后正殿的扁额,还未看清那龙飞凤舞“乾心殿”三个金漆大字,她便右脚踩到裙裾,以飞蛾扑火式前倾摔在青石上。
贞隆天子龙宣跨过殿门门槛,身后跟着吕秋之司记女官、小琪子公公与十名宫婢,连续串的人鱼贯而出。
白青亭唉声感喟地回到寝室,一头栽在床上的丝被里。
她的技术就一个字:惨!
白青亭果断不移:“是,请陛下重重惩罚。”
在当代解剖那些恶人时,碰到抵挡狠恶的,不免她也会受点儿伤,不过都是重伤,最重的伤也就数最后那臭差人崩她眉心一枪那次了。
刘德海刚想答复,趁便再怒斥她御前失礼的罪恶,可他还没开口,乾心殿大门便翻开了。
白青亭立马惊醒,糟糕!还差一刻钟天子便上早朝了!
刘德海一贯待她亲厚,也不忍多吓她:“咱家替你瞒下了,牢记不成有下次。”
白青亭想不明白,只能将迷惑的目光移向刘德海。
她有气有力:“回陛下……是。”
他忙躬身:“陛下。”
“青亭不敢,青亭服膺。”白青亭面庞仍旧淡然,却难掩声音中乏着喜气。
龙宣嗯了声,又问道:“绣履上的五瓣铜梅丢了?”
白青亭这时反应倒快,直接跪下行了个顿首大礼:“奴婢叩见陛下!”
“那……”她是现在出来呢还是待会再出来呢?
大树底下好乘凉,前人诚不欺我!
跑到乾心殿前,她稳稳气,渐渐踏下台阶。
“回陛下……是。”这回更有气有力了。
白青亭不敢抬眼,又道:“今儿个奴婢伤好后初次当差便早退,又御前失礼,奴婢该死,请陛下惩罚!”
龙宣,年四十有四,天朝第六位天子,年号贞隆,继位二十一年,国泰民安,风调雨顺,是一名实打实的好天子,就不晓得他对她是不是也是实打实的宽大。
从明儿起,她不但要防备那些个牛鬼蛇神,就天子这头老虎她也得捧着随时顺毛。
一个弄不好,她小命随时呜乎哀哉,也免得皇后太子之流再操心机来取她小命。
她问:“陛下,米锦糕如果做得不太好吃的话,那……”
“回陛下……啊奴婢谢陛下!”
白青亭悟了,敢情就算她早来了,她也不得入内是吧。
龙宣向刘德海微拂手,表示免礼,然后便站定在白青亭跟前,问道:“早退了?”
白青亭在内心默叹,手脚也没闲着,从速起家跑。
君威莫测,伴君如伴虎。
白青亭欲哭无泪,自作孽不成活,昨晚她千思万虑的,就没想过天子老儿还喜好听墙角!
白青亭顺着他的眼瞧瞧自个,内着交领浅紫短襦长裙,佩同色披帛,外罩对襟紫红半臂,这一身紫色宫装很普通啊,虽摔的时候有点儿脏有点儿乱,但她过来的时候就拍洁净整俐索了,应无不当之处。
白青亭暗瞥向刘德海求救,却不料龙宣脑后是否长了眼睛,像是晓得她的小行动般似的再次开御口:“刘德海,早朝后,你便亲身走一趟御馐房吧。”
龙宣看都不看她一眼,只闲情逸致地开了御口:“那就谨慎你的脑袋!”
“摔?”刘德海一脸不成置信,如何又摔上了?
不管有事没事,她就得与刘德海一样在乾心殿站着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