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莫延嘴里口齿不清地嘟囔着要上恭房,侍从却还未拍开齐均候府的大门,未曾听到。
莫延刚上马车便是一个踉跄,人醉得不成模样,明显在马车里有靠着眯了一会,这会上马车还在云里雾里的含混。
莫延迈着左三步右四步的醉步往齐均候府右边的角落走去,那边有一棵年代长远的参天大树。
可莫延懵了。
这个名字好耳熟。
花街里的女人们在恩客走后,都会喝一碗绝育的药。
白青亭被他晃得越走越不稳,一个拧眉,她用力将黑麻袋往密道墙壁上砸去。
他转动不得,面色镇静起来,四下环顾之际看到了端坐他右边圈椅上的白青亭。
“即知我是多么身份,你还敢绑架本少爷!”莫延纨绔后辈的本质露了出来,见她是戋戋一个女子,即便被绑得像个粽子,他倒也不惧,“快快松开绑绳,好生服侍本少爷一番,本少爷尚可考虑放你一条活路,收你为婢……妾室!”
直跟到齐均候府大门前,她也没有寻到动手的机遇。
这位老妇人是做甚么的,白青亭在入冷巷前已探听过,她是专门为这花街里出不测的女人措置费事的老婆婆。
这具身子根柢到底太弱,虽让她缎练了些光阴强了些,可背着这么一个成年男人走了这么久,她的身子还是有些吃不消,半途还歇了几次。
她身着黑束袍,长发高高扎起,脸上蒙着一块黑布巾,将她的面庞遮得严严实实,只余一双在夜里特别幽亮的眼眸。
好大的口气,好放肆的口气。
不愧为齐均候最心疼的嫡三浪荡子莫延,真是不知死活的东西。
候府的大红灯笼照不到那边,故而那边很黑,白青亭看不出是甚么树,但她晓得这是一个机遇,今晚大好的机遇。
莫延内心正惶惑不安,听到她这么一说,他俄然哇地一声哭喊出来:“白代诏饶命!白代诏饶命啊!”
冷巷里只住了一户人家,这户人家只住着一名老妇人。
“这不是我要的答案。”白青亭不对劲,眨眼她又替他做了决定:“要不我如何顺手如何来?”
白青亭?
把莫延从黑麻袋里拖出来,他额际留了些血,明显是刚才在密道被她耍时伤到了脑袋,怪不得温馨得那么快。
莫延脑筋轰的一声,他仿佛想到是谁了,可这、这这这能够么!
这类药极伤身子,却也极有效。
没有人会来,乃至没有人会朝这内里瞧上一眼。
她真想问一句,他是从哪儿来的自傲?
白青亭起家,走到手术台前,看着莫延一脸轻松的神采。
“既然我是疯婆娘,你猜我这个疯婆娘会放开你莫三少爷么?”白青亭固然有些困,但表情很好,不介怀与他耍上两句嘴皮子。
他哆颤抖嗦地陪着罪,与侍从一同下了大门台阶,往马车旁去搀三少爷,可找了半晌也没找到莫延,再到四周寻了寻,二人还是未见半点莫延的踪迹。
他呆了呆,暗淡的光芒并未让他看明净青亭的面庞,只晓得是一个女子,她脸上带着笑,仿佛看到他醒过来很欢畅的模样。
只是凡事皆有个万一,便有这小黑巷这老婆婆的存在。
落归楼斜劈面中有一条黑漆漆的冷巷,在这繁华敞亮的花街里是一个高耸的存在。
这时白青亭亮脱手术刀,明晃晃地在他面前亮着,丢出挑选题:“莫三少爷,您是想先横着切?还是竖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