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位就是贺家的小娘子吧?谁是三娘,谁是四娘?”
用完午膳,黄三娘想去看佛像壁画,黄夫人拗不过,便让贴身妈妈跟着,又唤来行昭与行明问要不要一道去,行昭不大乐意去,行明倒是个画痴,有些跃跃欲试。
二夫民气下有气,甚是佩服太夫人白叟纯熟,还没见过这黄太夫人,就能铁口直断,扭过身对黄夫人置若罔闻。大夫人是个好性的,帮着打圆场:“贺皇后都是我们这辈儿的祖姑母了,祖姑母喜不爱好茹素三珍,我是不晓得。我却晓得二夫人是喜好吃的。”
定云师太与黄沛走后,黄夫人亲上前去踮脚打帘。一入内,暖气盈人,能嗅到醇厚的檀木佛香。有一穿戴葡萄紫销金平袄,白胖眼小,五十出头的老夫人斜倚在老木太师凳,见有人来,便拄了拐渐渐腾腾地起家。
定云师太领着女眷先是在大殿里上了香,太夫人让人取来二十两金子当作来岁的香火钱,定云师太笑着接了,又带世人往内里的配房去,边说:“黄老夫人怕是等了有些时候了。”
行昭却重视到黄小郎君的眼落在黄夫人身上久久没移开,小郎君本来笃定沉稳的神情终究有了分裂,取而代之的是不解与委曲。
一行人围坐了一桌,点的是定国寺闻名的素斋,虽无荤腥,但也鲜香扑鼻。
“您腿脚不好,就歇在炕上吧,不碍的。”太夫人先出言。
黄三娘噗嗤一声笑,惹得前头正说着话的二夫人转了头来,带了些责怪地问了声:“如何也不谨慎点!”
行明不晓得该如何接话了,转头向二夫人望去,二夫人正要启唇,就听太夫人缓缓说:“秉德朝的贺皇后曾经给我们家留下过四字家训,明善端逊。最后一个字儿,逊字儿,是‘危行言逊’的意义,讲究行动朴重言谈谦逊。黄家以诗书传家,在老姐姐身上却半点瞧不出来。”
太夫人不置可否的笑笑,没再说话了,世人也不接话,只要个黄三娘忿忿不平想开口说话,却被黄小郎君一把拉住了。
黄太夫人在明知故问,听长辈提到本身,行昭与行明却不好不上前施礼答话。
后一句话是在问黄夫人,黄老夫人前段时候和娘家子侄,蹦跶着打的那场财帛官司,怕是定都城里没有几户人家不晓得。黄夫人脸上一阵火辣辣的,像被人劈面扇了个巴掌,太夫人问话却不敢不答:“娘家子侄不孝...母亲更多的是悲伤...”
黄太夫人将拐杖“嘭”的一声杵在地上。黄夫人浑身一颤,心下懊悔,恐怕失了这么一桩好婚事,更怕沛哥儿被婆母做主配给她娘家的侄女,赶紧跳出来圆场,拉住黄太夫人,笑着向大夫人与二夫人打岔:“说到秉德朝的贺皇后,就不能不提这定国寺的素斋了,听人说贺皇后最喜好吃的就是定国寺里的素三珍,也不晓得是真是假。”
黄太夫人让人将二人扶起,又一人给了一个翡翠嵌宝缨络,一对老银裹白玉手镯,行昭与行明谢过后,又听她问读书读到那里了啊,女红上可会绣屏风了啊,琴棋书画精哪一样啊。
话还没答完,黄太夫人就轻笑一声说:“才学到平金针法?我们三娘和你差未几的年纪,现在都能绣盘条纹夹金丝枕巾了。”
行明本日穿的综裙长得委地,上门路时堪堪踩在了裙角上,不由惊呼一声。她身后的金梅眼明手快,一把将她扶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