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藤huā枝落下来,光影下衔接。行昭无端想起了赐婚圣旨还没下,欢宜懒洋洋地靠在窗棂前的贵妃榻时的模样。
行昭笑笑,伸手去搀欢宜。
直接把茶壶换成了大刀...
如果罗产业真没瞧上行景呢?
两个小娘子规端方矩行过安,邢氏只备了一份儿礼,一看景象,笑呵呵地从腕上褪下一对水头极好的老坑玻璃种手镯子,顺势挽上罗大女人的手腕上,罗二女人年事小戴不住,便呆呆愣愣地接过来,一双小肉手捧着镯子,仰起一张包子脸,声细如蚊蚋:“平西侯夫人,平西侯没有在府里吗?”
到了第二天一大早,行昭便乘着青帏小车出了顺真门,马车里头有些闷热,行昭靠在凉竹席垫上有一搭没一搭扇风,青色帏布罩在窗棂上,模糊约约偷漏出去几道明暗不一的光。
行景眼神收敛,却没有安静无波,定在黄huā梨木把手之上,显得很恭谨却不恭敬。
雨huā巷和罗府离得远,吓得帖子是用午膳,下午听戏,虽不太和定都城里的端方去,但归根究底是为女方家着想――怕晚了,九城营卫司查问得严,都是女眷,就算是跟着主子,走夜路不免也怕。
也就是说要自主流派,在福建先过渡,再不回贺家了!
好轻易降服停滞,请来了一个新进京的三泰班来唱戏听,罗夫人听得津津有味,行昭眼神却放在了台上挥水袖的那名青衣身上,眼色一抬,莲玉知机而退。
本日名为宴请,实为相看,带着罗二女人来?若不是罗家二女人的年究竟在太小了些,行昭几乎觉得罗夫人是要来拿二房的女人替自家闺女的苦差...
行昭到的时候,时候还蛮早,欢宜自从有了孕后便住在了雨huā巷,一副居家打扮,乌压压的一头青丝蓬疏松松地低低挽在身后,绛紫色的绫裙,没画眉点唇的一张素脸,双手撑在后腰,小腹就有些显出来了。
行昭比了个八的手势给欢宜看。
照邢氏的意义,本来是安排着要不去游湖,要不垂吊,游湖人太杂,垂吊太温馨,都不能好好说上话。
就在邢氏手头捏把汗做最后筹办的时候,罗夫人来了,身后还跟了两个普通打扮的小娘子,秋杏杭绸的衣裳,绣了三道云纹边儿的综裙,戴着一模一样的赤金翡翠项圈,只是一个身量高挑,一个看起来太稚气了。
实在没事理,罗家游移两年,一听行景返来就忙忙慌慌地同意了?
光阴走很多快啊,快得明朗少女眨眼间都快当妈了。
问得没头没脑的,软软的声音加上眨巴眨巴的一双大眼,欢宜揪着行昭的袖口,感受自个儿一颗心都快化了。
宴请定在六月初五,日头极好,定都城里可贵见到如许湛蓝得仿佛一整块翡翠的天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