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玉手都不晓得该往哪处放了,闷了闷,低了头,悄悄摇了点头。
六皇子心不在焉,另故意机出言打趣,是因为端王府有所防备,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既然存了心志要去争抢,就别去假想后路与成果。
六皇子笑着点了点头。
还没查问,目标就的确是昭然欲揭。
行昭喝了口乳酪,就着帕子一边擦嘴,一边点头,隔了半晌才笑道:“...这是在正堂,你为何要抬高声音说话儿?”
合着女人当这是挑瓜捡果儿呢...
严氏浑身一颤,嘴里塞着的布团被人一把扯开,接着就有手劲极大的婆子端着碗往她嘴里用力靠,严氏死命闭着嘴,身形挣扎着今后靠,她不敢张嘴,她怕一张嘴那碗鸡汤就灌进她的嘴里,划过她的肠子,然后毒穿她的胃和脾肺!
“您这处缺不得人,其婉虽机警,可到底没颠末大事,黄妈妈年事渐大,昨儿个我夜里去叩门,发明黄妈妈撑动手坐在椅凳上,都是一副快睡着了的模样。下头的小丫环,我也不放心。蒋姑姑跟在皇后娘娘身边儿这么几十年没嫁过人,不也过下去了?黄妈妈丧夫丧子,现在不也过得好好的?我为甚么不能过?”
这几样,之前的方家有,现在的陈家也有。
瞧瞧,这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闲事儿想着想着就想歪了。
哪晓得一钻,钻到了坑里头。
“厨房的严姑姑今儿个当值,您早就把炊事票据递了下去,她便照着做就是,今儿个变态的倒是又别的打发了一个小丫环来问我,‘初夏补阴,要不要再加上奶黄翅羹和小鲍熬鸡汤上来?’,我点了头让她做,看她能做出个甚么花样来。”
既然已经做好了万全筹办,统统的担忧和忧愁都只是徒劳了。
莲玉闷了闷头,掩住脸上的绯红和眼中的莹光。自家女人从小娘子长到现在,甚么都在变,见地在变,手腕在变,就一样没变——谁掏心掏肝地待她好,她便掏心掏肝地待谁好,一如既往,百折不挠。
等六皇子返来,行昭便筹措着开饭了,银柄子没验出甚么花样来,料想当中的事儿,饭还没开吃,行昭让人先把严姑姑请过来,再让人将内院和后罩房都围了,六皇子三口两口吃了个馍进肚,肚子饱了脑筋才转得动。
阿谁采买说汤里没毒,毒都被塞在封了口的小鲍鱼里,只要拿芡汁和肚子把小鲍鱼封住,验毒的时候压根就验不出来!汤里只煮了三两只,端王喜好吃海鲜,两口儿吃完这几只鲍鱼,再等个一两个时候,比及他和王妃七窍流血,就算有太医来验查还是不能在汤里查出任何端倪来!
莲玉一愣,随即跟着笑起来。
陈显既然要下狠手了,那从内到外,都得防备住。
严氏顿时慌了神!
偌大个端王府只要两个主子,进府里来的丫环主子都是精中挑精,细里选细送出去的,行昭过的是日子,不是场面更不是演戏,能轻省的普通都轻省畴昔了,没那么循规蹈矩。
行昭用了个请字儿,黄妈妈打头去拿人,却只记得拿菜刀时的气势。
宫里的饭菜行昭吃了这么多年,三道关五道卡,再呈到桌上来,早就让人没了胃口。
那严氏没被带到正堂来,双眼蒙着黑布被人一把推搡到了一个封闭的斗室子里去,她看不见,鼻尖却能嗅到潮湿和陈腐的气味,膝盖一软顺势就跪到了地上,鼻尖再一嗅,一股子热气腾腾的,咸鲜清甜的鸡汤味儿劈面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