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夫人手一停,顺势便将佛珠套在手上,半晌没说话。到底该不该突破沙锅问到底,现在看来贺琰较着不但没有做蠢事,还将方氏哄得极好,一派承平风景。罢了罢了,不痴不聋不当家翁。两个小辈情愿将这件事如许过了,那就如许过了吧。应邑再说甚么,只要贺琰不肯意共同,毕竟掀不起大风波来。
半个时候前,大夫人拿袖掩面,一起哭着要找侯爷,一见到侯爷便直哭嚷。侯爷叮咛他在外头守着,谁也不准进,如果太夫人来了,拦得住就拦,拦不住就来通禀。他隔着门,模糊约约间听到几个词儿“临安候夫人”、“和离”,不由胆战心惊地从速甩手往外走,内心只盼着侯爷能将大夫人安抚住,以免东窗事发。是的,东窗事发,贺琰这些日子的神出鬼没,他全都晓得,明显是拐进了一个陋屋青巷,却叮咛他在日程记录上讳饰上公事沉重。
行昭问不出甚么,向黄妈妈使了个眼色,便笑着号召丫头们往里间儿走:“月巧姐姐,月芳姐姐来教教我绣云纹吧!昨儿个拿青绿配乌黑,可真是丢脸。”
一行人又往正院去,太夫人一天驰驱,身子有些受不住,用上了肩撵,身上裹着白羊绒毡毯,半眯了眼,面色平和。行昭却晓得这是风雨欲来,满含担忧地望了眼兴高采烈跟在贺琰背面的大夫人。
大夫人边对册子边笑着摇点头,直同黄妈妈说:“这么皮的娘子,如何就入了太后眼了呢。”
“那就劳烦白总管了。”太夫人虽在笑,却较着带了催促和号令。
“好多了....”大夫人一愣,笑着答,而后便不说话了。
他不敢问,前后一联络,实在不难猜。男人养个把外室,有甚么了不得?何况侯爷权势显赫,身边有女人凑上来也属普通。只是连侯爷也不敢纳进府,又惹得大夫人哭哭啼啼地来问,想阿谁女人的身份是实在上不得台面,歌姬?伶人?难不成不是女人,是个仙颜的小倌?
行昭往太夫人身边靠了靠,抿抿嘴,耷拉了眼没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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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总管正亲要带路,太夫人手一挥叮咛,“找个小丫头带路就行了,你去请侯爷。”白总管又福了福,回身往书房走,心头悄悄叫苦,亲信亲信,拿到好处的是亲信,被推到刀刃前面挡着的也是亲信。
大夫人脸也红,眼也红,偷觑了眼贺琰,见他不是真活力,放心大胆起来,跟着小步紧追上贺琰。
“媳妇...”大夫人踌躇着拿眼去看贺琰。
贺琰无法,只好让大夫人牵着行昭,单手撩开帘子,便瞥见了眯着眼,神采庄严的太夫人,撩袍行了礼:“母亲,本日入宫还算安妥?”
行昭坐在炕上看书,有些失语,转了转眸子,嫩嫩出声:“您身子可好些了吗?”
贺琰神采一变,一瞬之间又笑得暖和:“是吗?今个儿子陪着母亲用饭。阿福客岁酿的婢女老窖挖出去了,我们一家人喝几盅驱寒。”
黄妈妈半坐在小杌上,一惊,脚下一软差点没撑住。惊天的奥妙,叫一个奴婢晓得了!四女人但是害惨了她了!
心知另有后文,忧心忡忡问:“长公主是骗您的吧!”
贺琰见小娘子瞪圆了眼的模样,不由好笑,伸手去拍行昭的肩膀,行昭下认识地今后一躲。贺琰手拍了个空,愣了愣,便笑着转脸叮咛白总管:“带四女人去里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