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太夫人这才看清楚,儿子不成靠,就想着要把孙子攥在手内心了。
蒋明英神采显得很安静,站如松坐如钟,很有凤仪殿第一女官的架式,默了默,第一女官的脸上呈现了裂缝:“至于给方娘子指路的宫人,遵循方娘子所说的体貌特性,交来回回找了几圈,东六宫西六宫,六司的宫人,外务府的宫人,哪处都找了,皇上要将这事儿压下去,我们便只好暗中去寻去比对,可哪一个都不像。”
如果活人堆里没有,那会不会已经卸磨杀驴了呢?
第二天一大早,赶在行早礼之前,蒋明英捏了一张票据神采不太对劲地进了内厢,行昭正陪着方皇后用早膳,听蒋明英沉下声儿来一鼓作气地回禀,便不由自主地放了银箸。
栗子香香糯糯的,一口咬下去又绵又软,行昭边嚼边点头:“...走过的路都会有足迹子在,做过的事总会有蛛丝马迹,渐渐查下去,迟早能查到。”好轻易嚼完咽下去,这才又开口说话:“归正您不查,仪元殿也不能闲着。”
一个栗子还没来得及嚼完。又来一个。
陈德妃是四皇子的养母,养了五六年了,母子情分一贯很暖和,德妃就指着天子殡天以后,四皇子开了府接她出去养老呢!她会设个套为了打击方家,而让四皇子去钻?
三年孝期一过,行景回京,敏捷订婚立室,更有来由不回临安侯府了。
“可...可阿谁宫人是陈德妃宫里的人,在十月初十,挂灯笼的时候不谨慎从高处摔下来,摔到了颈部,当场就死了...”
“从十月初八至今,东西六宫共有十三个宫人过世,筛了又筛,合适方娘子描述的,只要一个...”
她感受本身晋升了的心智又有些不敷用了。干脆摇了点头,将笔搁在一旁,手撑在盘成八字的双腿上。探出半个身子轻声问方皇后:“姨母,您感觉您活得憋屈吗?日日运营,防不堪防的...”
不得不说贺琰连他娘的半点心机和看一知三的本领都没学到。
景哥儿的底气和背景是方家,一步步地蚕食下去,方家先失兵权,再失圣心,当背景自顾不暇。又到那里去顾忌自家的外甥!
可做主子的不能叫下头人看谁家的筹马大,再决定为谁忠心,干脆将统统的筹马全拢过来,别让机遇去磨练民气的忠心有几成――这也是方皇后教诲过她的。
蒋明英堪堪松了口气儿,抬了抬下颌“阿谁宫人是十年前入的宫,入宫的时候才六岁,因为年事小一向在浣衣巷里当差,厥后认了个师父总算是领到了面子的差事,她师父去了以后,她便去了德妃宫里当差...哦..她师父往前是服侍过贺皇后的宫人...”
“活人不好找,死人好找。蒋姑姑去找一找从十月初八以后,各个宫里报到六司的归天的宫人,或是暴毙而亡,或是缠绵病榻最后放手人寰的,或是因不测身故的,都要寻上一番。”
“独木难成林,贺家凭一家之力做不成这件事,先要洞悉老四的隐蔽心机。再找到段小衣,将段小衣送进宫来,最后掌控机会误导潇娘。”方皇后语气淡淡的,边说边剥了个糖炒栗子,探身塞到行昭嘴里。“宫里宫外要面面俱到,找人塞人要做得轻丝暗缝,就连天子的反应和方家的反应都要一一算到。顾家是有个顾太后在宫里头撑着,可瘫得连话儿也说不太清楚,顾青辰和顾婕妤能做甚么花样来?陈家倒是很有动机,陈媛是悉心教诲的嫡长女配了个没出息的皇子。对陈家没多大好处,搅黄这桩婚事没能够,可勾起天子的惭愧再寻机哭上一哭表表忠心。天子是铁放心软的。至于临安侯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