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头有话憋着,可方皇后都把话说到这里了,总不能赖在凤仪殿只为求个准话吧!
行昭仰起脸来,重重点头,内心将方皇后的话儿牢服膺取,她乃至想随时随地拿个小本本出来将方皇后这些手腕记下来。
能摸索是谁在背后下黑手,代表平氏起码信了两成。
思来想去,论私论公,方皇后都没有来由下个套让她钻!
平氏觉得参透了方皇后的诡计,再想想方皇后卖她的这个好,内心头有了底儿,脚程便快起来。
方皇后停了声响,平氏也不说话了,欣荣坐得直直的,眸亮光晶晶,正要开口,却闻声了小娘子娇滴滴又拖得老长的一声。
哦,还是冯安东给她们带的信...
蒋明英掉队平氏半步,亦步亦趋地跟着,眼瞧着顺真门进了,轻声一笑权当作收场白。
方皇后一笑,带着三分无法七分责怪,一手揽过行昭,一边向平氏说:“这孩子...难为她能安温馨静地坐这么长的工夫了,也就是今儿个瞧着有人在,才好静下心来陪着坐。看她可贵这么乖,本宫也不好撵她...”
“姨母,阿妩可累,脚又疼,肚子也酸,您到花间去陪阿妩读书听可好...”
平氏的企图隐得深,可贵方皇后全都听懂了,答复得一如既往的陡峭,平氏却有些坐不住了,悄悄探出半个身子来,眼角微不成见地挑起,抬高了声儿轻问:“皇后娘娘可知是谁...”
她心内里乱得很,梁平恭是天子的从龙之臣,皇上还是诚王爷的时候两家就走得很近,男人们靠得拢,女人之间的友情天然也不会差,她那嫡姐一贯和方皇后谈得来,她嫁了出去,虽说不比昔日靠近,可凤仪殿待她也一贯是比别人靠近些的...方皇后是皇后,母范天下,她满打满算也只是个臣妇,若说下个绊子给那头的惠妃她还信,凤仪殿又不是吃饱了撑着想着法儿来给她下绊子!
答案呼之欲出。
果不其然,没隔多久便有动静传到了宫里来,说是梁夫人派人去冯府旧宅盘点先头那位冯夫人的嫁奁册子,却发明亏空了很多。梁家姿势也放宽了,不追着冯安东要,只让冯安东立下了欠款的字据。RS
冯安东是个汲汲善营的人,眼妙手低又刚愎自用,若说他为一己私利背过脸就卖了梁平恭,她也是信赖的,归正婉娘也去了,冯安东与梁家最后的牵挂也没了...
养虎为患、恩将仇报...
冯安东是梁平恭一手搀扶起来的妹夫,若句不好听的,两榜进士听起来好听,可也是一手数不完的吧?凭甚么你上了,别人就去翰林院干那起子编书撰写的闲职啊?还不是朝中有人好仕进,没了梁平恭,他冯安东甚么也不是!就算考中了,也只能守着六品文官儿那点俸禄养他老爹老娘,娶个不晓得那里来的媳妇,庸庸碌碌过一辈子!
欣荣懒懒地靠在椅背上,笑嘻嘻地又要了碟儿葡萄来,朝行昭做着怪:“嫂嫂嘴上工夫好,阿妩也是个看惯了话本子的,给老四交代,让伎房写个新戏出来,让你这丫头上去唱!”
合着是想拉联盟啊!
再细心想想,还真感觉皇后说得有事理,若不是有人在天子耳朵中间念,天子如何就会想起来让秦伯龄去夺了梁平恭的功劳呢?
“梁夫民气里头也莫慌,皇后娘娘与令姐是甚么友情,皇上与梁将军之间又是甚么交谊?奴婢读书未几,却也晓得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应邑长公主是甚么样的出身,那位又是甚么样的出身,长公主内心头情愿,皇上能情愿吗?那位都能把皇上哄得乐意了,可见他的本领了...您是深宅妇人,那起子小人倒是在外头呼风唤雨的爷们。皇后娘娘同您说也没别的意义,好叫您做个筹办,也全了与令姐的一番情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