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逢当时,九井胡同里传过来一声拉得悠悠长长的打更声,木槌在铜锣上敲了三下,打更人的声音宏亮清扬,长长的一句“谨慎火烛”便堪堪压过了贺琰的那一声轻唤。
“之前太夫人住在正院里,哦,是你祖父还在的时候,我每次一过来就能嗅到浓浓的药味,太夫人年青的时候身材不好,药不离口,汤不离手。麻黄发汗,利水消肿。桂枝解表,止痛温经。白芷散寒,祛风通窍...大略是久病成医,在太夫人床前侍疾久了,平常药材的药效我也能一口念出来,每回在太夫人床头背诵这些的时候,太夫人就摸摸我的脑袋,然后甚么也不说。”
宽纵与血腥,娇宠与殛毙,亲缘与仇敌,父亲与小人,这些...这些本不该该相提并论的啊...
莲玉紧紧抿住嘴唇,看着透出暖光的莲青色窗棂,内心没着式微的。
人啊人...
君子做不成,起码也要做一个光亮磊落的小人吧!
父亲与弑母夙敌,又如何能划上等号呢!
他是谁?
出人料想以外的收场,让人摸不着脑筋,行昭悄悄望向她的父亲,一张笑容却看不清神采。
贺琰缓缓昂首,眼眶微红,轻声打断行昭的话。(未完待续。
行昭当真怕极了如许的情感,怕极了和贺琰伶仃相处的风景。
“阿妩...”
“你放下的庄严,你丢掉的胡想,就必然要靠别人的捐躯来完成吗!”
提及来,现在的贺家哪儿另有甚么面子可言啊...
行昭低头,没有出言打断,父亲和女儿报告如许的场面,实在是不面子的。
应当是老侯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