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女人、六女人、七女人年纪虽小,可心中大悲大痛竟都成了支撑她们的力量,跪于灵前静候祖父、父亲、叔伯和众兄弟灵魂返来。
只见好友含笑轻抚小童发顶,声音缓缓:“学而明礼、明德、明义、明耻!老夫不求我这孙女儿贵显天下,希冀她知礼、知德、知义、知耻,作堂堂正正俯仰无愧于六合之人罢了。”
祖父发愤,愿……还百姓以承平,建清平于人间,矢志不渝,至死方休。
直到四夫人王氏体力不支晕厥,才被董氏命人抬了归去。
一辆榆木镶铜包边的华贵马车,停于国公府门前。
董氏因为一句“国士忠魂安闲民气”泪水终究绷不住,又慎重对萧容衍一礼:“多谢萧公子欣喜。”
崔石岩老先生和关雍崇老先生与镇国公白威霆乃是至好老友,现在白威霆突逢大丧,两位好友又如何能不前来记念祭奠。
董氏带着孩子们行礼。
“小四,你身上有伤,去睡吧!”她对白锦稚道。
本来还如同一潭死水的灵堂,因为崔石岩老先生这带着哭腔的痛呼声,哭声起了一片,连同门外的百姓也都跟着哭嚎出声来。
萧容衍立于廊下,见两位文坛泰斗当世大儒对白家遗孀施礼,白卿言还的……竟是师礼。
光亮磊落,堂堂正正!
他眸子微微眯起,难不成这白家大女人竟师从两位大儒吗?!
漂亮儒雅的翩翩公子,身着一身红色直赘更加显得清贵,气度不凡。
董氏同为母亲如何能不晓得四夫人王氏的表情,便命人端去火盆,给四夫人王氏披上厚厚的狐裘驱寒。
白卿玄几次想信王对白家的态度,很久终究下定决计点头:“好!娘你现在就清算东西,白家男人都死了这么大的葬礼必定也顾不上我们娘儿俩!你拣些值钱的东西这几天往外送藏好了,等我差未几养好了,我们就走!”
崔石岩老先生含泪点头,似安抚又似遗憾道:“你祖父没有看错你,你的确长成如他所希冀的那般……”
文坛两位泰斗前来白家记念的动静传出,清朱紫家垂垂也都上门祭奠,本来死寂的镇国公府哭声震天,青围马车络绎不断。
他拎着衣摆抬脚安闲走上国公府高阶,解开大氅递于立在一侧的侍卫,在白卿言略显惊奇的目光中,恭恭敬敬对着白家二十多个牌位行大礼。
一贯荏弱的四夫人王氏,此次一心要守着儿子谁劝都不听,就紧紧抱着棺木不放手要陪着儿子。
有晨光透漏过层幛般麋集的树叶,风过沙沙作响。
见儿子已然下定决计,妇人连连点头:“为娘这就去筹办!”
不渝,乃是祖父白威霆的字。
她点头称是。
萧容衍侍卫拿过的櫈子,扶住他下车。
白锦稚的所思所想就写在脸上,她看过眼眶发红心疼不已,垂着眸子低声道:“没有见到其他叔叔兄弟的尸身,统统就还都有转还的余地,这何尝……又不是一种但愿?”
摇摆的烛火轻微收回爆破声响,她见七女人白锦瑟摇摇欲坠,悄悄撑开狐裘大氅将终究撑不住睡着的白锦瑟悄悄拥入怀,用狐裘大氅将她裹紧,让春桃将火盆炭火挑一挑,让炉火更旺些。
爱民护民,知礼明德、知耻明义,白卿言做的很好。
那年白卿言四岁,老练女童娇小敬爱,好友白威霆牵着幼女之手,去他林间小筑请他传授学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