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情,白卿言昨晚就晓得了。
“阿宝这么早过来,怕是没用膳,让人传膳吧!”大长公主扶着蒋嬷嬷的手臂起家道。
白卿言手浸入铜盆当中,哈腰净面,问:“二夫人给府上管事流露准话了吗?”
大长公主听到白卿言这话,唇瓣微张有半晌失神。
刘氏打帘从上房出来时,白卿言方才跨下台阶,朝刘氏施礼:“二婶儿。”
符老太君为了符家满门,舍命……
二夫人刘氏一贯是一个风风火火敢爱敢恨的性子,当初符家未曾来,此次……符家丧事她是不想去的!但……一想到符家恐怕也少有人前去记念,二夫人便回想到自家,又不免感觉不落忍。
约莫是于心有愧,以是才会不时想起吧,大长公主将手边热茶放在一旁,点了点头:“只要不影响太子对你的观点,用过早膳以后,你同你二婶但去无妨。”
刘氏点了点头:“那行,一会儿我亲身去一趟。”
但,见白卿言目光澄彻腐败,便知是她想多了。
“我同二婶一同前去。”
白卿言觉着,二夫人刘氏眼下约莫也是拿不准重视,才去大长公主那边求主张去了。
婢女将垂帷拉开,用缠枝鎏金铜钩勾在两侧。
“想着来给祖母存候后,去符家记念符老太君,符老太君……是位女中豪杰,孙女儿至心佩服。”白卿言道。
“哎!儿媳这就去让人传膳。”刘氏笑着从上方退出来。
大长公主眼眶蓦地一红,人也暴露些许委靡之态,视野朝着白卿言看去,内心测度她的孙女儿是否还在怪她。
哈腰立在廊庑之下的婢女捧着铜盆、帕子、热水、痰盂鱼贯而入。
春桃试了试冒着热气的水温,命婢子再兑些凉水,这才疾步穿过垂帷行动轻将帐子挂在床榻两侧,见白卿言起家,又忙蹲跪下身子为白卿言穿鞋。
蒋嬷嬷也替大长公主将头发梳好,笑着将翠玉梳子放下,道:“刚说到大姐儿,大姐儿就来了。”
“那倒不至于,你也别焦心了!现在阿宝在外人的眼里已经归入太子门下,一会儿你遣人去问问阿宝,去或不去会不会对阿宝有甚么影响也就是了!”大长公主道。
白卿言脚下步子一顿,转头望着刘氏,道:“阿宝觉得,二婶不必介怀当初符家也如多数城旁的人家一样……未曾早来记念。白家家风向来清正,起码要在百姓眼里……白家是宁天下人负我,我不负天下人的!”
春桃称是,替坐在嫁妆前的白卿言梳头。
满头银丝的大长公主坐在雕花楼空的黄花梨木铜镜前,垂眸饮了一口参茶,昂首透过铜镜看着立在身后眉头紧皱的刘氏,笑道:“母亲晓得你是个心善的!想到我们家大丧符产业初未遣人来内心有气,可想起我们家当时办丧事的冷僻景象,又感同身受。”
“今儿个一早,符府送来信,说符老太君过身了。”春桃低声道。
起初白家还未曾举家迁回朔阳之时,白卿言成心将白家盛名推至颠峰,便曾有此言,以是……非论是论情,论理,或者是……论利弊,白家都该当去。
刘氏点头:“母亲说的恰是。”
·
白卿言说着便同刘氏绕过屏风出去,朝大长公主施礼。
刘氏不是一个爱耍心眼子的,听大长公主这么一说,觉得去了对白家倒霉,攥紧了手中丝帕,忙问:“母亲,是不是此时去了,对我白家倒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