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宿世……十五年后旧貌创新,大晋国式微大燕跻身强国之列。大燕、西凉南北两面夹攻大晋国,她随梁王在西凉死战腾不出身,大晋只能向大燕乞降。萧容衍称能够罢兵,不要割地不要赔付,只要大晋国将曾经言辞欺侮过姬后之人交出来便可,那些人的了局可想而知。
她因董清平的话心惊肉跳,手心一紧下认识朝萧容衍看了眼,只见萧容衍唇角含笑饮尽杯中美酒,笑意冷冽不达眼底。
“大家皆说大燕姬后擅权专政蛇蝎心肠,可就是如许一个毒如蛇蝎的女人,把大燕从一个穷弱之国,变成了当时可与我大晋、西凉鼎立的强国。当时大燕朝政清、社稷明,文臣尸谏武官死战。而后大燕天子从痴傻中复苏,掌权,杀姬后……大燕大家皆称快,然随后大燕却进入极速式微,落得攀附我大晋的了局,何其悲哉!”
天子倚着身侧软枕,视野落在白卿言的身上。
李茂神采不甚都雅,尴尬又愤恚立在那边。
“姬后牝鸡司晨,导致国运式微!当年的一代雄主……现在还不是地处一隅,连都城多数城都让给了我们大晋,攀附我们大晋而活!你们说……是不是啊!”有人起轰笑道。
大寺人忙哈腰恭敬接上:“回陛下,白大女人说学得是保家卫国与千军万马浴血厮杀的本领!学得是宁马革裹尸粉身糜骨……也毫不能使我晋国百姓国君受辱的硬骨忠胆!”
天子打量了白卿言一眼,眯着眼像是在回想,侧身问身边的大寺人:“白大女人那句话是如何说的?学得是……”
天子俄然笑道:“姑母,您这嫡孙女儿但是短长得很啊!朕传闻……那日忠勇侯府门前,一番言辞将忠勇侯逼得哑口无言还不信,本日算是见地了。”
李茂还真是不时都不健忘在天子面前给他们白家上眼药。
董清常平常能言善道长袖善舞,倒还沉稳,可每逢喝多了酒便收不住的浮滑放纵。此时醉意上头,竟也侃侃而谈:“《通正燕史》有载,常在姬氏绝色妖娆,妲己狐媚所不能及,骊姬仙颜所不能比,以色侍于肃王侧先得贵妃之位统领后宫,展转重臣之间取皇后之尊母范天下,职位无双机谋四海,史称――权后。我家婆姨宋氏,一根筋的直肠子,脾气是爆了些,可怎能和那种放荡的蛇蝎毒妇比拟?!”
白卿言起家,恭敬昂首,低眉扎眼立在坐席处。
她转头,脊背挺得笔挺,直视高阶之下含笑举杯的左相李茂,面沉如水,冷冷开口:“本来左相的眼里就只要军功!我白家百年将门不假,可左相听听我白家在上英魂,临死之前哪一个是为军功权位舍命的?!左相去我白家祠堂对着那数百牌位看一看,他们哪一个是因为在这繁华帝都争权夺利而亡的?!我白家连十岁孩童亦在疆场拼杀!全族男儿刀山火海,要的是军功吗?!我白家要得是保境安民!要得是国泰民安!要得是大晋鼎祚昌隆绵长!”
白卿言坐在台下的娘舅董清平被同僚嘲笑眼角抓痕,称其惧内……再放纵妻室霸道下去,恐怕怕妻室要成为下一个大燕姬后把持他们董家,给董清平带绿帽子了。
想起陈年旧事,白卿言心口绞痛,句句拔高,字字珠玑,一言一句都掷地有声,震耳发聩,响彻寰宇。
萧容衍垂眸斟满了酒,替他母亲饮尽一杯,以酬白卿言这位知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