吐得一日没进食,这会儿有了食欲,公冶先生乐得眉开眼笑,忙道,“好好好,我这就下厨,再拌些田里的小菜,夙起摘的,还带着露水,等着啊。”又叮嘱君婼道,“多陪陪你母后,别让她过分费心。”君婼忙忙承诺,公冶先生走到门口又转过身,“婼婼,能做到吧?”
公冶先生这才瞧见皇上,过来拱手为礼,手上泥土簌簌下落,皇上笑问道:“先生这是,在烧火做饭?”
世晟说一声好,眼泪滑落下来,滴滴如雨,湿透了君婼衣衿,带着泪倔强说道,“阿婼,我必然做到。”
君婼重重在他肩头拍了一下:“没命了并不是真正的摆脱,你若死了,不久灰飞烟灭,没人会记得你,渐渐的,你在这人间,在我内心,便如没存在过一样。”
君婼眼泪滴落下来,陈皇后抚着她头发:“从小一起长大的情分,我最是晓得,我和你父皇便是这般,虽不相爱,却牵肠挂肚,只盼着他好。婼婼与世晟还分歧,世晟他对你一片痴情,你出了情义,内心又添一份惭愧。但是,你若顾着他,麟佑心中不好受,他不是浅显男人,是高高在上的天子,婼婼不成老是率性,他待你再好,你也要收敛本身,不要过分纵情尽情。世晟如何,且看他的造化吧。”
陈皇后瞪圆了眼,公冶先生愣了愣:“说错话了?那便让君冕顶着,归正,你不能如此劳累,这会儿刚诊出身孕,尚无症状,过些日子还得孕吐,孕吐过后肚子大了,顶着大肚子如何临朝?如何批阅奏折?殚精竭虑再累垮了……”
君婼不若以往打趣,面上神情有些惶急:“世晟的病情减轻,母后可知情吗?”
皇上忙说好,陈皇后哭笑不得:“灶心土罢了,还巴巴得从大昭带回东都。”
“麟佑去了,你们带来的统统太医随行。”陈皇后点头,“一夙起来不见了夫君,也不问问那边去。”
君婼晓得他仍然在乎着那句誓词,说若世晟去了,这辈子再不睬他。也跟他说过只是一时心急,他却仍然在乎。畴昔为陈皇后捏着肩,公冶先生察看一会儿,看陈皇后不再孕吐,神采也有好转,笑说道:“这灶心土就是管用,舜英,把这一盅都喝光。”
世晟点头:“我的病会感染,君婼勿要靠近。”
陈皇后叹口气:“你跟麟佑筹议吧。”
皇上忙说先生言之有理,君婼在一旁悄悄皱眉,灶心土,打死也不喝。陈皇后小声道,“我也不喝。”母女二人相视而笑。
君婼乖乖嗯了一声,带着鼻音道:“皇上说的有理,我都听皇上的。”
君婼哭道:“是因为救我受的伤,母后……”
“他救你的时候,本不必受伤的。”陈皇后点头。
陈皇后拍拍她手,“还是女儿知心。”君婼环着她肩摇了几摇,“母后,世晟究竟……”
世晟身子颤了一下,君婼为他挽了发,来到他面前,手正着他脸打量着:“你摆脱了,便不顾我了吗?你既爱着我,便好好活着向我证明。能够承诺吗?”
君婼拿起几上桃木梳子,坐在他身后一点点为他梳着,笑说道:“世晟,在东都时,我们说好的,世晟承诺我的话,可还记得?”
陈皇后一笑:“是采月送来的信,麟佑正巧过来问安,听到后说要去一趟,他对世晟仿佛比婼婼还要严峻,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