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畴昔,君婼仍然记得御花圃中那一幕,坐在石凳上的少女文静似水,身后站立的少年浓烈如火,浓淡适宜相得益彰,美得好似一幅画。
百里挣扎着:“好歹帮我通禀一声。”
“不错,爱上了,爱死了。”君婼大声道。
君婼七岁生辰那年,毓灵跟着楚王妃前去大昭王宫,君晔当时十二,躲在花圃中假山石后,听毓灵为君婼读书:“若夫四时之气,常如初春,寒止于凉,暑止于温,曾无褦襶冻栗之苦,此则诸方皆不能及也……”
君婼大惊,世晟点头:“我进不去缧绁,只能来找君婼。”
萧夫人从门外扶腰走进,将君婼从深思从唤醒,萧夫人来到床边看着毓灵:“如何?竟是大昭国的郡主?”
君晔的脾气热忱如火,从那今后,几近每日去找毓灵,被楚王府的大狗追过,被保护追着打过,被当作小偷扭送到衙门过,热忱仍然不减,鼻青脸肿瘸着腿,也要去找毓灵。
毓灵一笑:“他死了吗?”
读罢又细细解读,文章说大昭四时如春气候温馨,百姓不会挨冻饿之苦,也不消象四时清楚之地,夏季着厚重的衣衫,痴肥累坠。
太医扎过针后,毓灵悠悠转醒,不置信看着君婼,君婼哽咽着唤一声毓灵姐姐,毓灵闭了眼,用足了力量扯出一个笑容,衰弱说道:“我将殷朝天子杀了,君婼快回大昭去,有君婼在他身边,我就算是死了,也能瞑目。”
君婼说有理,百里唤一声来人,对两名参将使个色彩,脚步仓促跑去叨教皇上。
百里带人抬着担架大步走进,将毓灵抬上担架,径直送往世晟房中,世晟更加呆傻,僵立在门口看着君婼。
他力量大,眼看就要摆脱,铭恩一顿脚干脆松开他衣袖:“不想要脑袋,就出来。”
毓灵背过手去,君晔不由分辩绕到她身后,为她戴在颈间,微弯下腰瞧着她手中素笺笑道:“好字,毓灵的字与我的文章,绝配。”
百里一听这话,也不敢再挣扎,小声对铭恩道:“那女刺客是大昭国的甚么郡主,皇后正在缧绁里抱着哭,如何是好?”
那人一动不动,君婼忙转头问百里:“但是用了大刑?”
二人一起疾行,往州衙旁的缧绁而来。
直到君晔断了腿,腿伤愈后避居玉矶岛,再不见毓灵。跟着年纪渐长,楚王妃束缚毓灵更加严格,毓灵借口看望君婼,方能出得王府,去到玉矶岛见不到君晔,就会与君婼喝酒,喝醉了就抱着君婼痛哭,君婼以茶代酒作陪。
君婼点头:“但是,一年到头都是如许,也甚无趣,如果四时清楚,春有百花秋有月,夏有冷风冬有雪,特别是下雪,想来非常神驰。”
毓灵每见着他,不复闺秀模样,从后花圃狗洞里爬出来,跟着他四周游逛。
世晟拧眉道:“君婼跟我说过,大皇子将此半块玉珮送给了毓灵,作为定情信物。大皇子腿残后避居玉矶岛,曾让我去找毓灵讨回,毓灵说是扔了。”
一声妈呀皇上展开眼,冷呀瞧着她,斑斓忙捧起石雕递在皇上面前,皇上抿唇一挥手,斑斓躲了一下,小声道:“百里将军在外求见,说是十万孔殷。”
君婼拍拍额头,“是啊是啊,皇上这一受伤,我忙昏了头。”想着叹口气,“毓灵姐姐死也不会偿还的,大哥过分狠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