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坐劣等等吧。”柳学士俯在案桌上修改东西,头也不抬的道。
都说三年不改父制,现在便惩办先帝的宠臣,不免会被人群情刻薄寡恩,更何况如果大动江南盐政,起码一半的人都得换下去,他又从哪去找那么多人换上去,特别是巡盐御史,既得有才气,又得有身份,起码得压得住上面的人和江南的各个郡守,当然还不能太贪。
“谢皇上嘉奖。”方之平大大咧咧的受了,没说甚么臣愧不敢当如许的话。
建业帝挑眉,没想到方之平这么不谦善。真不是建业帝见地少,当了那么多年太子,现在又成了皇上,甚么样的文臣能吏没见过,但越是读书多的人,就越是谦善谨慎,能大大咧咧受了他夸奖的也就方之平一个了,不晓得对方是不是因为要成了他妹婿的启事,以是才这么的不见外。
方之平不敢迟误,赵侍书一分开便去了隔壁柳学士那边。
建业帝天然不会跟方之平解释要带他去哪儿,乃至都没开口跟他说话,自顾自走在前面,坐上龙辇,前面的大寺人锋利的声声响起:“起驾慈宁宫!”
柳宗元固然已经是三品大员,但入宫的过程仍然很费事,层层叠叠的查抄也就算了,最难过的还是要等,等皇上把本身应当召见的人都召见完了,才把柳学士和方之平召出去。
“没堕了你祖上的威名。”建业帝笑道,第一代定安侯当年也是小我物,兵戈有一套,草泽出身,还能被封为列侯,只可惜儿子、孙子皆不成器,不太重孙子里头倒是有人要起来了。
侍书是从八品,在翰林院里头多是做各种琐事, 幸亏在这儿待了两个月, 方之平已经把人认得七七八八了,包含人数最多的侍书。
方之平一边往前走,一边胡思乱想,感受自从被皇上赐婚起,他的宦途能够跟其别人就不太一样了。
“起来吧,柳学士待会儿去偏殿把这些折子看看,给朕拟出个章程来。”建业帝说着就把5、六本关于清算江南盐政的折子拿起来放在小寺人捧着的托盘上,江南盐政是赋税的重中之重,而巡盐御史则是先帝的宠臣李栩,是个贪得不能再贪的人,再加上之前夺嫡的时候,不管是他还是他那些兄弟,都往里安插过人手,以是江南盐政这一块实在乱得很,大家都晓得他迟早要动这里,但到底如何动他本身也没想好呢。
方之平就是再严峻再心大,这会儿也晓得对方怕是不如何想带他了,来不及思虑到底是谁出面能让柳大人做他不甘心的事情,方之平一起上都在回想各种入宫的礼节,千万不能失礼,不然被怒斥一顿事儿小,万一让大舅兄看不上,把定好的婚事给退了,那才没眼看了呢。
方之平初入宦海,又因为官职小没有上朝的资格,以是对这些事儿底子就是不清楚,见皇上拿折子给柳学士看,还让他拿章程,便感觉自个儿之前还真是小瞧了柳学士,皇上对他的这份信赖可了不得。
在乾清宫喊得还是‘方之平’呢,这会儿就成了‘方爱卿’了,帝王心海底针啊,“回皇上,臣练过几年拳法,力量比普通墨客大些。”比起全民健身的宿世,现在的文人多数是弱不由风的,脸比凡人白净,身子骨也比凡人要薄弱,但恰好如许带了几分病弱的文人,才是时下的支流。
方之平盘算主张要跟着柳学士好好学习,便听皇上道:“方之平跟朕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