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斗是华北地区的风俗,我们小时候一到了年初三,家家户户都会去庙里拜斗,道长们点了孔明灯,在一旁诵经祈福,信士们则边膜拜边祈责备家安然,延年益寿。斗是代表宇宙十方,斗里的米则代表日月星斗,米斗之上安排镜、剑、尺、秤、剪,符五行之数。五种法物当中安排本命元辰灯,暗含生生不息之意。
这可真是难为我了,在脑筋里搜刮了小时候残存的一丁点相干知识,我试着阐发:“这个嘛,按照现场陈迹,死者毫不是被人随便丢弃埋葬的,而是被‘安设’在这里的。因为要把他摆得这么直溜溜的可不是个轻巧活,起码我就做不到。如果延长到墓葬范围的话,头朝下而脚朝上,那就是法葬。嗯,这个这个……俗话说法葬此中,永吉无凶,看来对方对死者还是不错的,你看,连脚指甲还给他修过的。”
一九七三年××月××日,凌晨三点。
“本命元辰灯!”我脱口而出。
空先生把黑蛮拉起来,拍拍他的肩,说:“黑兄,这就是死人。第一次最怕,今后就没事了。”
这时空先生抹了一把汗,说道:“停!”随即望着我:“阿迟,你来讲说,这算是如何回事。”
我看着面前不忍直视的一片狼籍,有点不觉得然:“等会还要把土掩上的吧,他又不晓得有人做了手脚,谁鸟你?”
要晓得,这类独边半个的东西最是吓人,因为在人的潜认识里,看到一点点就会不自发地去假想它的全貌,而设想力才是惊骇的源泉。
我有点怒了,但他家一贯受我们恭敬,也不能直斥其非,只好绕着弯子说:“想不到岭南靳家,也有虎落平阳的时候,哎,真是一斗米难倒豪杰汉啊!”
我摊了摊手:“咱早就离开家里那点小帮派,拥抱这个繁华的大社会了,家传的糟粕也早就丢光了。好吧,你是大师,你来讲说这是如何回事。”
我现在真是一头雾水了……
空先生瞪了我一眼:“死人面前还是少说调皮话,折福的。现在你信赖我不是神棍了吧,哼,这个局如果不除,那女人惨遭非命不说,连她小孩都难满周岁!”顿了一会,又说:“不过此人倒不必然是跟别人有仇。”说着抛了一张便条过来。我展开在手上一看,上面歪七扭八地写着几个字。
空先生跳到坑里:“说实话,要不是机遇偶合,恰好该我个不利蛋来做这个当机者,不要说两万,就是在加个零我也不会管。”说着丢了一把便利铲给黑蛮,两人又开端挖起来。
空先生嘿了一声,说:“不但是同业,并且是妙手!不出所料的话,这四个方向,”他用手朝着坑壁的四个方向指了一指,“顺次埋着秤,尺,灯,剑。”
空先生叹了口气说:“哎,跟你这类半吊子一起最费事。如何说呢,就像你学过计算机,晓得计算机软件吧。平常呢用的好好的,就是个诚恳巴交的软件,你如何输入号令它如何履行。但一旦被黑客植入了后门,那就惨了,这就成了个木马病毒。”
而现在这里却给死人点了一盏本命元辰灯,那意义是做鬼做到万寿无疆?
空先生说:“这东西没驰名字,嘿嘿,因为我没给他定名嘛。这是我拿红外线夜视镜改装的,能够测尸身各部位的温度。”我瞥见他按下一个钮,机器上的反光屏亮了。然后他拿较细的那头朝死尸的后脑瞄了瞄,又朝胸腔部位扫了下,眼睛盯着反光屏上的读数,过了一会才说:“这是个活尾子,但是不消担忧,临时不会诈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