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妃又笑了笑,头上的金步摇闪着刺眼的光点,叮咛一旁的宫人道:“从速赐坐,都是一家人可别这么拘礼,我们姑侄这么多年都没见过面,可得好好靠近靠近。”
覃晴闻言不敢违逆,便抬起了头来,也看清了阿谁高高在上,坐在八角凉亭中居高临下俯视着她的覃妃。
这一世加上一世,覃晴深知温氏的脾气,底子就是一个又藏不住话也藏不住神采的人,若非暮年随覃沛外放在外,又早早生了嫡子,还深得覃沛的爱好,估计在这府中的处境也不会比四夫人好到那里去。
覃晴没进过宫,以是也不晓得被带到了那里,只看四周的花草甚是富强,前头还能瞧见八角凉亭的飞檐,便猜想这约莫是人丁中常言的御花圃之类的处所。
目睹宫人搬来了凳子摆在亭阶之下,不管如何覃晴也都不敢真坐实了,只挨了一点边儿,端赖腿撑在哪儿,真真是比站着还吃力。
“娘娘过奖了,臣女愧不敢当。”覃晴垂下了眸。
“娘……”覃晴见温氏的面色不好,趁着那老太君屋里的大丫环出去拿东西的间隙上去抓住了温氏的手,笑了笑道:“娘这般担忧做甚么,女儿不过是进宫陪覃妃娘娘说说话儿罢了,又不是不出来了。”
覃妃又抬手表示了宫人将桌上的几样点心端到了覃晴的面前,道:“这是宫里御膳房的点心,六儿一大早进宫怕是饿了,垫垫肚子吧。”
如许的人竟然俄然要覃晴进宫叙话,要晓得非论宿世此生,这覃妃向来是宁国公府最高贵重要的人,能进宫叙话的也向来只要老太君,连大夫人都未曾有过这个机遇,现在却要她这个向来没见过的侄女进宫……
温氏可贵为了覃晴展转反侧了一早晨,老早便陪在了覃晴的屋子里,看着由老太君亲身指派过来的丫环婆子给覃晴换衣打扮,端倪间是掩不住的忧愁。
玄月的秋阳暖暖,覃晴却不由得打了个寒噤,更加低了头,却听脚步声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