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溯晓得他前面的话，眸光猛地一颤，咬牙道：“朕毫不成被这妖物占去了身子。道长，你必然要帮朕！”
深广的殿宇中，清寒无声，只要沉香在香炉中缓缓熔化的声音，紫铜烛台上的红烛想是燃得久了，幽沉暗淡，不复之前的日亮。
在用了比之前多一倍的时候后，他停下行动，恍然道：“公然如此，贫道明白了。”
孙兴瞅了一眼玄明道长，咬牙说出藏在心底好久的话，“陛下，主子觉得，应等查明是否真有镜妖后，再做定论。”
张进二人齐齐一震，尽皆暴露骇然之色，皇后位居中宫，母范天下，立废固然还称不上摆荡国本，但也连累甚广，这个羽士竟然一张口就是废后，实在胆小得很。
“道长一心为朕，何罪之有，快快起来。”在亲手将之扶起后，东方溯拧眉道：“当真没有第二个别例？”
东方溯面色惨白隧道：“道长这么说……莫非是除不了镜妖？”
张进与孙兴对视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深深的忧愁，这阵子因为东方溯整日跟着面前的羽士打坐喝符水，荒废朝政之故，百官已经多有牢骚，如果在这个节骨眼上废后，恐怕……这朝堂怕是难安了。
玄明道长沉沉点头，“贫道之前一向觉得，镜妖当然难缠，但陛下乃真龙天子，有龙气护身，辅以贫道的功法与符咒，将它毁灭并驳诘事，眼下看来，倒是贫道想得过分简朴了。”
因为亲目睹过，以是在镜妖一事，他与张进一向心存思疑，也曾绕着弯子劝过几句，可昔日沉着睿智的东方溯在这件事竟一变态态，对玄明道长言听计从，信赖到近乎偏执的境地，现在还要为此废后，的确就像变了小我。
听得这话，张进暗自一咬牙，来到东方溯身前跪下道：“陛下，此事虽属后宫，却关乎前朝，还请陛下三思。”在他以后，孙兴也跪了下来，呼喊道：“请陛下三思！”
玄明道长满面怜惜隧道：“贫道一心替陛下除妖，却遭你们思疑，实在……”他感喟一声，朝东方溯拱手道：“削发人不打诳语，贫道说的每一句话做的每一件事，都是为了陛下，陛下若不信，能够现在就将贫道赶出昭明宫。”
东方溯闭目不语，背在身后的手紧紧攥着，指节寸寸发白。
“贫道明白。”玄明道长满面难堪隧道：“镜妖得皇后阴凤之气滋养，实在是不好办，若勉强除之，恐怕会伤及陛下，但若不撤除，又……”
玄明道长抚须的手一顿，盯了瑟瑟颤栗的孙兴沉声道：“孙公公这话，是说贫道在扯谎？”
张进忍着头皮传来的阵阵刺痛，叩首道：“主子自知身微言轻，不该言议，但皇后初当即废，恐怕令百官不满，另有贵妃娘娘那边恐怕也不会同意，以是主子大胆，请陛下三思再三思！”
东方溯目光冷冷自二人头顶掠过，寒声道：“你们好大的胆量，甚么时候轮到你们来过问皇后废立与否了？”
他并非舍不得废沈惜君，究竟上，前次若非慕千雪禁止，沈惜君早已被打入冷宫。他收回圣旨，就是默许千雪调查此事，现在事情未查明，就再次废后，多少有些说不畴昔。
东方溯不料他会俄然问起这个，思考半晌道：“皇后与昭容名中都有水，至于生辰……朕倒是不清楚。”
第三百五十六章再议废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