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越微微一笑,“王爷但愿下官坦白神机营一事,可不得事前想一个借口,以免陛下起疑吗?”
东方溯点头道:“我母亲是父皇的一名容华,位份不高,恩宠也未几,她性子暖和,不喜与人争论,就算吃了亏,也常常一笑了之,只求安稳度日;可宫里头多得是欺善怕恶之辈,他们见母亲如此,就更加过份,苛扣供奉更是成了常有之事;我记得七岁那一年夏季,非常酷寒,我冻得生了病,高烧不止,日日咳嗽,母亲心疼,便让宫人去请太医,哪知那群太医一会儿说要奉养太后,一会儿说宫中受寒之人浩繁,总之推三阻四的不肯过来,直至母亲亲身去太病院,才总算过来,草草开了药。”
“王爷口中的卫贵妃,应当就是北周现在的太后。”承帝有两位皇后,一名是少年时娶得德配老婆,与承帝伉俪情深,可惜福分陋劣,册立为后的第三年就因病过世,在后位虚悬数载后,承帝册贵妃卫氏为后,执掌六宫,立其子东方洄立为储君;两年前,承帝驾崩,太子东方洄继位为帝,尊卫氏为太后。
东方溯回想着多年前的旧事,“母亲为了我又一次去外务府讨要银炭,成妃恰好也在,将母亲一顿挖苦,更与外务府总管一唱一和将母亲赶走,所幸途中碰到正在赏花的卫贵妃,她晓得事情委曲以后,当即去外务府,严辞怒斥外务府总管,让他将这几年苛扣的银炭另有别的供奉,全数送到母亲宫中去,一样都不准少,以后又传太医悉心医治,如此下来,我的病方才渐渐好转。”
“发热以后,就特别怕冷,但是母亲宫中已经好多年没有银炭供奉了,母亲心疼我,就去找外务府总管,想要些银炭取暖,成果被那管事各式刁难,好不轻易拿了些炭返来,还是黑炭,平生起来就满屋子烟气,薰得我咳嗽不已,底子不能用,那几日我一向昏昏沉沉的,记不太清那些日子的事情,印象最深的,就是母亲抱着我哭的模样。”
东方溯问店家要了几捆草料,拿到后院去喂马,成果一到那边,就看到江越站在马厩前,惊奇隧道:“江大人如何在这里?”
慕千雪淡淡一笑,“看来你与周帝干系甚好,可否与我说说?”
江越赶紧扶住他,“王爷言重了,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当务之急,是想好明日面圣的说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