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候底下,可有甚么赢利的谋生?”
沈惜君摇一摇泥金团扇,淡然道:“也就这五六个月的事吧,既然惠妃一门心折侍陛下,那这孩子,就由本宫来扶养,也免得近墨者黑。”说着,她在椅中欠一欠身,感激隧道:“禁足一事的委曲,本宫都已经晓得了,要不是你,本宫早已化做一堆白骨;现在,本宫终究有机遇亲口对你说一声――多谢。”
阿紫忧声道:“娘娘说得自是没错,但惠妃岂肯甘心,就这几个月,明里暗里地不知在陛上面前说了多少次,要不是太后压着,陛下对主子又还算恭敬,早已被她要归去了。”
沈惜君嗤笑道:“如有如许的谋生,他们当初怎会那样清寒,除了握有实权的那些,其他甚么候爷、爵爷,都不过是大要风景罢了,背后里指不定比那些平常殷实人家还要不如,毕竟情面来往,宅邸花消,下人薪俸,这每一样都要用到钱,。据本宫所知,这些年来赵候一向靠他那点俸禄与前辈留下的那些庄园和地步度日罢了,现在他把庄园地步都卖了,这日子自是更加难过了。”说罢,她迷惑隧道:“你问这个做甚么?”
她的话令沈惜君垂首一笑,打趣道:“聪敏过人这四个字,本宫可不敢与贵妃争。”
沈惜君缓缓拭着指甲上的汁水,半晌,她微微一笑,点头道:“本宫明白了,多谢贵妃提示。”
慕千雪看了一眼殿外暮色迷离的天空,“画虎画皮难画骨,多少人至死都不晓得身边人的真脸孔,娘娘现在认清,为时不晚。”
“娘娘聪敏过人,就算没有臣妾多这个嘴,也迟早会想到。”
大雨过后的清冷已经垂垂散去,取而代之的是闷热的暑气以及知了一声叠一声的喧闹,慕千雪低头抿了一口茶,仿佛不经意隧道:“可贵大殿下熟谙了长信殿的环境,再回含章殿,免不了又得一番适应乃至哭闹,还是不要折腾得好。”
很久,慕千雪轻声道:“固然亲人不在,但有大殿下陪在娘娘身边,当不至于孤单。”
“是这么个理。”说着,她感慨道:“自那次死里逃生以后,谁对本宫好,谁对本宫不好,真是看得一清二楚。本宫年幼时虽享尽繁华恩宠,却非常孤单,母亲只生了我与三个哥哥,她又不准我与那些庶女玩耍,她们也都怕我,久而久之,自是更加疏离,我也养成了娇纵放肆的性子;厥后我遇见了赵平清,她很会奉迎我,嘴也甜,每次都是姐姐前,姐姐后,把我哄得很高兴;我觉得她是至心想与我做姐妹,成果……她在背后狠狠捅刀。”
“本宫不知,也向来没有去处陛下讨过这个情,从他们强行打掉我孩子的那一刻起,他们是生是死,是好是坏,都与本宫再无干系,死生不复再见。”沈惜君冷冷说着,攥着扇柄的手指因为用力过分,指节出现苦楚的红色,那件事是她心中永久没法消逝的痛。
在宫人依言拜别后,慕千雪摸索道:“但是平阳王佳耦送来的信?”
第四百八十九章恩仇清楚
“不错。”沈惜君凉声道:“本宫虽不能扼她得宠,但也让她不敢过分猖獗,除非她不筹算要这个儿子。”
卫氏谋反事败后,平阳王佳耦被连累在内,平阳王府被抄,统统家眷皆放逐千里以外的北疆,毕生不得回京。
“交来回回都是那些个话,有甚么都雅的,奉告看管宫门的禁军,再有那边过来的信,扔了也好烧了也罢,总之不准再送到长信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