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三公子走到殿中,拱手道:“西楚使者曹沐见过凌帝,祝贺凌帝龙体安康,千秋万代。”
“这倒也是。”凌帝点点头,道:“算起来,你父亲去西楚已有二十余年,这二十几年来,朕一向没再见过他,甚是驰念。”
“免礼。”凌帝朝内侍看了一眼,后者会心肠上前关了殿门,固然光芒隔断,但殿中燃着数十株儿臂粗的蜡烛,还是敞亮非常。
凌帝微微横了他一眼,“你很但愿朕承诺吗?”
凌帝看似浑浊的眼眸中掠过一丝隐晦的精光,“朕自有主张,你且退下吧。”
“朕晓得你父亲忠心。”凌帝点头,神采甚是欣然。
张启夜精力一振,“那明日……”
凌帝掩唇咳了几声,怠倦隧道:“何事要见朕?”
曹三公子没想到说了这么久,凌帝还是这么一个模棱两可的态度,一时有些焦炙,诘问道:“不知陛下另有甚么疑虑?”
曹三公子心中一喜,昂首道:“这么说来陛下是承诺了?”
张廷霄晓得他要说甚么,点头道:“父皇已接受老四所惑,先入为主,以为你去拜访过曹三公子,以是这件事不能由我们开口。”
“谁开得这个头,就由谁去说!”张廷霄重重一敲边几,浅笑道:“老四不是说你去见了曹三公子吗,那你就真的去见一见。”
张启夜干笑道:“我……我这不是立即就来找大哥筹议了嘛。”
“真的去?”张启夜豁然一惊,盯着他道:“这不是正合了老四的意吗?如果再传到父皇耳中,我们可就真脱不了干系了。”
“该死的野种!”张启夜暗骂一声,略一思考,道:“老五?”
张廷霄再一次点头,“老五在父皇心平分量太轻,开口也没用,反而会弄巧成拙,令父皇起疑。”
“父亲也很挂念陛下,每逢月朔十五都会焚香祷告陛下龙体安康,并常常教诲臣时候服膺本身的身份,切不成负了陛下所托。”他踌躇半晌,垂首道:“不瞒陛下,此次萧若傲提出缔盟,也是父亲大力促进的成果,萧若傲对父亲信赖无虞,若无不测,一旦三邦交兵,父亲会以相国身份督战,到时候他会让西楚军队冲在最前面,替陛下消磨北周国力。”
张启夜转着眸子子道:“大哥的意义,是让我乔装成梨园里的人?”
“自从璇玑公主去了北周后,萧若傲一向寝食难安,唯恐北周大肆进犯;此次得知东凌劫走璇玑公主,与北周反目,以为两国站在了同一条战线了,以是才会提出缔盟。”顿一顿,他又道:“退一步说,就算萧若傲真有异心,也有父亲在,以是陛下大可放心。”
曹三公子恭敬隧道:“臣来襄月城已稀有日,不知陛下对缔盟一事考虑得如何了?”
“好,我晓得了。”张启夜应了一声,当即随管家拜别,趁夜色悄悄来到驿站,在内里逗留了一个多时候方才出来,他与曹三公子说了甚么,谁也不晓得。
曹三公子被他盯得有些心惊,低头道:“臣听闻北周蠢蠢欲动,不知何时就会出兵东凌,以是想尽早促进缔盟,以免夜长梦多。”
“臣等辞职。”在百官躬身往外退去时,一名三旬摆布男人走了出去,细眉长目,颧骨矗立,一看就是个夺目人,此人恰是曹炳成的第三个儿子,曹沐,曹三公子。
凌帝固然身子骨日渐衰弱,但还是对峙日日临朝,这日也不例外,斜倚在龙椅上,悄悄听着群臣奏事,偶尔说几句话,久病缠身的他中气不敷,说得也极是迟缓,但每一个字都无人敢辩驳,因为哪怕再轻再微小,也是帝王之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