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晋侯宽恕小人!”刺客又叫唤起来。
“郄芮,你是真蠢还是装蠢?”夷吾像个惯用伎俩的贩子商贩那般贼笑道:“谁说真地要给他?”
“晋国风云变幻,恐怕近在面前了。”太史赜拥戴到。
“这和君父在不活着有甚么干系?”夷吾不解地问。
“吾也感觉毫无马脚。既然大家都觉得我是个不顶用的人,由我来做晋侯,岂不正合了秦侯的情意?”
“姐姐大要要我去争,实在是不要我争。”夷吾看着两人不解的神采。“在晋国时,姐姐只和申生、重耳走得近,哪有把我放在眼里。现在她特地来劝我争位,如果不是海内有人专等着我,就是要我打头阵摸索海内的真假。她必然是和重耳通同一气,等我探明海内真假,重耳再与里克里应外合,杀回海内。当时,我只要二位大夫互助,重耳却有里克,我们如何斗得过他?”
月光下,太史赜不敢看百里奚,将目光移向一旁。他晓得这些事瞒不过百里奚的眼睛,只是在想能迟延一日算一日。现在百里奚将此事挑明,太史赜纵使想坦白,也无济于事。
秦穆公说:“晋侯,既然凶手伏法,孤等也该告别了。”
穆姬夫人多曾劝夷吾需收敛一些娇纵。夷吾却老是还以浅笑,仍然故我。他倒是常常向姐姐感慨秦国的魅力,表示若非万不得已,他是不会归去晋国的。
“下官也是这么以为的。”
“孤谦让姜小白多时,此次毫不能再忍!”
“带刺客!”晋侯大声呼啸。
荀息撇下他,回身对晋献公说:“君上,刺客是重耳公子派来的。”
确信刺客不是李翁伯,秦穆公总算神情起来。他微微闲逛肩头,坐直身子,带头喝道:“好大胆的刺客!竟敢行刺晋侯。究竟是谁派你来得,还不速速招来!”
“当年吾去屈城看你,你还整天吵着要回绛城。现在雍城离家更远,你反倒不肯意归去了。”
“此次晋阳之行,臣看晋侯气数将尽,不出不测,我们也该行动了。”百里奚说。
秦穆公临时放下李翁伯,将重耳的安危捎上心头。“现在捉了个重耳派来的刺客,他的处境更加地凶恶了。”
“秦人贪得无厌,莫非我晋国人各个都高贵?二位大夫只消悄悄潜回晋国,运营里克、丕郑二人,吾等不就有内应了?”这盘买卖,他像是早已胜券在握。“来人!”越是对劲,夷吾越是显得轻浮。“吾要求见秦侯。”
刺客口含鲜血,痛苦地挣扎。“小人不敢有半句虚言!求大人宽恕小人一命!”
“君父病了?”
“那长公主为何要劝公子争夺继位?”
“请老大夫见教!”
他将这份萧洒、风骚不折不扣地带到了秦国,涓滴不顾及别人的观点。
“这个倒未曾说。但仿佛与抱病没干系。”姬夫报酬难地“啧啧”几声,说:“大人还说,君父年寿只剩一年了。”
在穆姬夫人眼中,夷吾实足是个养尊处优的公子。这不能怪他,在骊姬姐妹入驻绛城前,夷吾是晋献公最宠嬖的儿子。夷吾曾被无数人视为晋侯最有力的合作者。统统见着夷吾的人都会情不自禁感慨一声,作为晋侯的担当人,他实在是既萧洒,又风骚。
公元前652年,秦穆公八年,玄月。
“君上,我们也该归去了。到来岁葵丘会盟前,另有很多事要做。”百里奚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