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里克远去的背影,狐偃道:“公子公然有远见,以韬晦之法,探里克的真假。”
“除此以外,吾还能如何?”
里克回到绛城,决计深居简出,暂不过问公子继嗣之事。直到一个多月后的十仲春戊申,曲沃传来申生公子自缢身亡,里克猛地吐出一口鲜血,昏迷畴昔。这一病实在不轻,直到来年方才好转。
曲沃城位于绛城东北,是晋武公一族起家之地。此地农耕发财,铁矿颇丰,极利于聚粮屯兵。晋献公固然成心冷淡三位公子,可念及与齐姜的昔日恩典,才将申生赶往曲沃,为得是让他能安度余生。但是风云窜改,谁曾推测局势会生长到现在的境地。
次日,里克上朝拜见秦侯。他神情自如,只与秦侯议论婚聘之事。秦侯也装胡涂,随便对付。商定结束,里克再行大礼。“秦侯,里克讨扰多日,干脆不辱任务,这便要告别了。”
再说里克一行在秦国走得稳稳铛铛,不紧不慢。刚过了秦国,里克便将大队人马扔在身后,本身则带着几名亲信侍从,星夜兼程。蒲城离国境比来,是以里克先奔蒲城而去。
三人皆停下脚步,看着公孙枝。
重耳蹲下身子,在雪地上画了天下局势。“嬴任好不辞辛苦和非议要同晋国和亲,不过是想借晋国之力逐鹿中原。一个尚需依托晋国的诸侯,吾又怎能依托他称霸天下呢?”
“太子,这是如何了?”
里克看重耳一副不知所谓的模样,心肝肺都快被气炸了。
放逐蒲城多年,重耳称霸天下的大志仍不减,这令狐偃欣喜万分。“齐国虽好,可这些年齐侯倒行逆施,仅仅为了一个不识大抵的蔡女,便发兵伐蔡、伐楚……臣只是怕……”
申生曲着背,蜷坐在小腿上。“骊姬和荀息设想诓我……骊姬骗君父说梦见母亲,怪我等不去拜祭。因而君父命吾回曲沃。祭拜完,吾给君父献去祭胙。谁知返来禀报的人说,祭胙有毒。君父大怒,欲治我的罪。徒弟杜原款苦苦相劝,竟被君父杖毙而亡。吾怕本身光阴未几,故此来母亲的坟前祭拜,以尽母子之情。”说罢,申生失声痛哭,好不凄婉。
“事已至此,太子也不必多虑。照微臣看来,太子不如就此高筑城墙,招兵买马。曲沃是武公起家的处所,农耕发财,铁矿丰富。进可攻,退可守,不似那蒲城、屈城。届时,只要守住晋侯第一批守势,然后反攻绛城。臣里应外合,不怕大事不成。”
重耳一边走,一边抓住狐偃的手臂,斩钉截铁地说:“吾的活路不在秦国,而在齐国。”
申生仓猝摆手,道:“不成!不成!吾如何能做出此大逆不道的事?”
重耳听罢来龙去脉,大惊失容,跪在里克面前道:“君父向来不喜好我兄弟三人。此次太子做出这等耗费人伦之事,君父必然降罪。请为重耳指明一条活路!”说完,他又趴在地上连连叩首。
“齐国?”
进城,劈面正遇见一人坐着马车朝城外赶。里克眼尖,认出车上的人恰是老大夫狐偃。里克催顿时前,见礼道:“大夫,里克有急事求见公子。”
“他从那边来,就但愿我们逃往那边。”
狐偃远了望着东方,似是能瞥见重耳的将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