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王后,我是臣下,本是该当。”
冰蚕被关在楚宫地下石室。
忌没接,回身就走。
忌不客气地吃肉喝酒,做个饱死鬼也好。
“你的意义是赵嘉他……”
一个真真正正的孤家寡人,铁腕得不再柔嫩半寸。
“将军!将军救我!”
蒙恬笑笑:“没事,皮外伤。”
“君无戏言,这道立太子诏,烦请贵侄带给令尊。”
“韩为天下咽喉,赵魏为天下腹心,韩赵皆亡,秦国下一步要取谁?”
再也见不到光亮,就是负刍对她的奖惩。
奉养的老阿姆给她开锁,双手重颤略有不舍,这么小巧剔透的人啊……
忌愣住,这句话来得太俄然,俄然到没有任何筹办。
不好,顿弱叛变了!
秦王又看向蒙毅,二郎也不能受委曲,便道:“你也是。”
墓畔古梅吐新叶,墓中白骨枕玉乌。
“他与我韩国仇不共天,楚王若诛杀此贼,我韩国遗民定当唯楚王号令。”
蒙恬猜疑着不知此话何意。
“再说一遍,我对私事没兴趣。”
冰蚕昏死畴昔,负刍将她撂给太医,然后问计于张良和顿弱。
“舟车川资,寡人尽你所需。你要先连哪一国?”
一双脚废了,被负刍挑了筋脉,她再也不能跳舞。
两兄弟在禁中任职,常与后宫和宗室照面,故此谕令独与他二人。
“从三公到县卒,哪级官吏的家人能插手政事?为何王室有太后听政、王后行权?”
他回身要走,早晓得就不该来,白白迟误回家看媳妇儿。
冰蚕回过神,才知他并不是亡夫,而是曾经聚散仓促的过客。
可惜,顿弱让他很绝望。
冰蚕微抬眼,火光照见男人的脸,她哭了,冰冷的泪落在冰冷的石床。
“燕赵血海深仇不共戴天,纵我想缔盟,父王和朝臣也一定同意。”
楚王亲驱坐骑飞奔回宫,左后跟着新收降臣顿弱,右后跟着韩国遗民张良。
“本日起,昌平君为楚之太子,有伤太子之子者,按楚法论罪。这立太子诏,寡人会派国使送到秦国王廷,诸将相共同做个见证。”
火一点点烧上去,冰蚕一点点攥紧负刍,血殷殷湿透白衫。
负刍纵马来接冰蚕,蛊逢荡开项仲断后,忌全速跑向负刍。
抬眸看忌棱角清楚的脸,转头见环列之尹项仲披甲执剑。
“秦国志在天下,赵国一旦全境沦亡,燕国必定危若累卵。”
此言甚有理,负刍又问顿弱,答案截然相反。
事情总有不测,此次不测得很特别。
世人赶快保护负刍往宫门下躲,忌第二箭便取向负刍的坐骑。赤鬃马披着甲没受伤受了惊,疾走乱跳驮着负刍窜出宫门跑向大殿。殿前的宽广空位,是忌的第三个机遇。
张良笑问负刍:“楚王,当真信得过顿弱?”
雪妹有胆量搏命不嫁那禽兽,你怎会那么傻非要守着他?
负刍语气很轻视:我连亲弟弟都杀,更何况是哥哥的儿子。
这群卑贱的乐人便用鲜血了偿了君王遗爱。
“要我放了他?”
满朝震惊,景驹、项燕纷繁请负刍三思。
项仲差人去处负刍叨教,忌就抱着冰蚕杵在宫门口等。
“楚王也必然信不过我。”
宫廷内哄涉及全境,就连邻近的秦国南郡都因楚国动乱而持续备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