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贼寇啊!”
吴六奇所部比之江龙的兵器设备自要强上很多,不谈吴六奇在明军中做过军官,比较懂行,只提及曾为丰顺营总兵官,厥后占有三河坝那冲要之地,每岁的支出以及能够得到手的火器也不是前者所能设想的。
浅沟配上竹签子,这些看似不起眼的安插却实在的拖慢了左前锋镇的进犯势头。疆场上,时候意味着甚么,如施琅这般的老将可谓是再清楚不过的了。何如雄师已经如此,他再想重新调剂,却也没有甚么太好的机遇了。
施琅的脑海里方才冒出这个动机,却只见最早跳入浅沟的士卒们却纷繁收回了尖叫和哀嚎。凭着经历,施琅即便是看不到内里的状况,却也猜到了几分。而究竟上,也诚如其人所料的那般,这条浅沟不但是一条挖得不敷深,且没有引水的半成品,起码吴六奇在这个半成品上做了一层加工,反倒是比直接引水更加凶险。
寨墙表里的惨叫声此起彼伏,营寨内部非论,那些跳下浅沟的士卒们却无不是抱着左脚、亦或是右脚,惊骇万分的看着那些已经穿过了他们的草鞋、袜子以及脚面的竹签子上面,模糊还挂着血珠,乃至是扯破下来的肌肉构造。
攻营分歧于攻城,施琅没有筹办甚么望台、冲车和云梯,所部皆是在两广血战多年的老卒,现在闻鼓而进,迈着整齐的步子,就连在远处的陈凯从侧面看去都不得不心生赞叹。
待到一百五十步摆布的时候,无需施琅以及那些中初级军官批示,基层的军官毫无踌躇的号令下达,前排的刀牌手们便纷繁举起了藤牌,掩蔽己身及身后袍泽的盾阵就齐刷刷的在进步中构成。
寨墙内,残肢断臂、血流成河,与褴褛不堪的鹿角丫杈和千疮百孔的寨墙没有任何的不调和。哀嚎声、哭喊声,混乱不堪的人群中,企图挽回颓势的号令声显得寒微而卑贱。
接下来,箭杆被折断、尾羽被玷辱、箭头消逝在泥土当中,有的只是一双双的大脚穿行而过。步弓射击不似鸟铳,若非轮射得法,还需时候装填,只待稍作喘气,第二轮的冲天而起,转刹时便击在了藤牌的盾阵之上。
此时现在,大埔县城那边是攻城一方的炮声唱起了独角戏,但是这边,跟着左前锋镇的不竭靠近,第一轮的炮击便前后在两边的阵后响起。
营寨内部,大多还埋没在木竹制造的寨墙以内,但是面对伤亡,面对远处严阵以待的团练弓箭手,左前锋镇却没有涓滴的窜改,还是在战鼓声中面无神采的进步着。
土块扫过,鼻青脸肿,竹木横飞,骨断筋折,时不时的另有炮弹直接撞进了寨墙,连带着前面的团练一起打穿。
第一轮的射击结果很不好,几近没有甚么箭矢能够及到战阵的范围,更别说是对左前锋镇的士卒们形成有效杀伤了,只留下了一地的箭矢插在地上,好像落羽。
“举牌”的号令方才获得回应,也就在这个时候,营寨那边,团练的弓箭手们也对远处的仇敌展开了抛射。
其间没有哪怕半分的温情脉脉,左前锋镇的炮弹扫荡着营寨的火线,在铁制的炮弹面前,不管是鹿角丫杈、拒马,还是营寨方才加固不久的寨墙,都脆得像纸一样,被弹坑飞溅的土块裹挟着砸向寨墙后严阵以待的团练。
火炮轰鸣,炮弹吼怒而过,在那些仅存的梅花桩的上空划过了一道道的抛物线后便撞进了对方的度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