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弓着身子站在坤宁宫门前,凝动手中的红绳垂泪不止,脸上写满了歉疚和懊悔。
他走来迫不及待的伸出双手,暴露苗条如玉的手指,扶起她笑道:“你总算醒了。”
“师父打坐,旁人惊扰不得,施主如有事需就西席父,便过几日再来吧。”
十一年前他觉得她死了,十一年后她真的死了。
“贫道不知,”喻道纯岂会奉告他,并非天机不成泄漏,只是他不喜朱佑樘傲气凌神。
南絮面无神采,“白云观。”
朱佑樘自知失了礼数,不免惭愧,退至门外躬身与喻道纯行了一礼。
谈一凤眉心紧拢,愣了好久,才接过玉笄,温润一笑:“好。”
他是削发人,本该布施世人,普度众生。
她忍不住想多看一眼,可再回神,那人已消逝得无影无踪,唯有一起的枯枝败叶缓缓飘落。
“这是敬爱之人送的,怎都不算旧,”她笑意不减,反倒是更加深了。
喻道纯与谈一凤的父亲乃是世交老友,他见本身的侄儿如此执迷不悔,总免不了遗憾,如此少年郎,不吝尘凡,却甘心做一个偶然之人,为的只是一个必定与他有缘无分的女人。
那华服男人亦回顾,面露忧色,一双凤目笑起来非常都雅,他唤她“枼儿”。
她已是偶然之人,你即便寻到她了,她也一定认得你。
夕阳当空,余晖灿灿,倾洒在朱佑樘棱角清楚的脸颊上,如画无双。
“我不要新的,我只要这个,”张均枼老是这么的固执。
人若偶然,便无七情六欲,可谈一凤恰好是个例外,是因他执念太深吗……
他如何不想找到她,可当他与怀恩赶归去救她时,却只见血泊当中,她落下的一条红绳。
直待他们二人缠绵拜别,他方才轻叹一声,望着谈一凤的身影,自语道:“何必折磨本身。”
“我找,喻道长。”
十一年前她救了他,十一年后他却负了她。
朱佑樘又道:“烦劳你出来知会一声,我有要事需就教他。”
翩翩公子,剑眉紧蹙。他皱眉的模样,引多少妙龄女子倾慕,可他恰好生在帝王家,又是薄情之人。
“陛下记起了么?”南絮垂首望着他,“您足上系的红绳,是娘娘的。”
“枼儿现在那边?”
马车缓缓驶出白云观,张均枼自袖中取出那支凤头玉笄,细细打量了一番,见谈一凤折回身,便将玉笄伸畴昔,浅含笑意融了民气,“帮我戴上。”
另一人答“天意如此,她本就是后星”。
十一年前他错过了她,十一年后,他同是错过了她。
喻道纯自张均枼醒来便未曾言语,直至张均枼随谈一凤从他身边走过,他也始终杜口,不言只字片语。
张均枼似大梦初醒,还未睁眼便听闻不远处有几人说话。
闻言他未语,坐回身望着她,笑容生硬。
朱佑樘闻知当即紧握着红绳跑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