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李玄儿所出是你的孩子,莫非我的枼儿就不是了吗!”金扶言语间愈发冲动,竟落下泪来,“审言已死了十年,这十年,你对枼儿可曾尽过一个父亲的职责!张峦,你好生偏疼!”
老太太的死未曾对外鼓吹,张府门前高挂的红绫亦没有撤下,偌大的张府仅是设了一个灵堂,老太太的棺椁也只留了三日。
张邑龄回身看着站在金扶身后的张灵姝,沉声问:“姝儿,你跟谁?”
她思虑了好久,这回不管父亲到底见不见她,她都要与他坦白当年之事,可到了父亲的书房,却不见别人影,唯见金膂在书房门前不远处叮咛下人劳作。
张均枼晓得张岳此言何意,便作黯然神采,说道:“张家是一个团体,若要分炊,除非她死。”
张均枼即将进宫,老太太虽远在江湖,却也知宫中局势险恶,稍有差池便要惹来祸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现在张家已将分裂,可声明远在,还是大户之家,她与老太爷赤手起家,万不肯张家就此式微。
“枼儿有错,”张均枼俄然呈现在祠堂外,惊得金扶说不出话来,吞吞吐吐的唤了声:“枼儿……”
三今后的黎明,老太太的棺木便已下田。
晚膳过后,张均枼单独一人坐在屋中,打扮镜前凝眉不语,烛光暗淡,竟有几分苦楚。
“父亲容枼儿在张家借宿最后一晚,枼儿明日便走,此生也决不再踏进张家半步。”
“也好,”张邑龄长叹,侧身对张均枼行了个礼,又朝张岳和金扶、汤氏拜了一拜,这才随三姑奶奶拜别。
老太太早前便得了恶疾,身子一贯不好,加上前些日子家中出了那么些事端,竟气抱病倒了,没过量久便魂归西天。
以张家的做派,老太过分世,葬礼本该大办,可因张均枼即将奉旨结婚,丧事犯了冲,便不得不大肆减少,只好草草了事。
望着靳氏搀扶张岳步出大门,金扶自语了句:“老宅子怕是也不洁净吧。”
不幸老太太一辈子为家劳累,却落得个如此惨痛的了局。
张峦到底不舍,老太太虽说分炊必得净身出户,可他还是叮咛金膂从账房提了银钱出来,毕竟那是本身的亲弟弟。
老太太临终嘱托,张均枼天然铭记,红着眼道:“枼儿明白。”
“审言是如何死的!”张峦虽没有哭诉,却也红了眼,喝道:“枼儿做过甚么,你莫非不清楚!”
“她为我生下长女,天然是张家的一分子。”
张岳听罢神采果然有些抱怨,“家是必然要分的。”
张灵姝垂下视线,不敢与他直视,“我……留在这儿吧。”
“娘舅,可曾见到我父亲?”
祠堂内只闻金扶冷冷一笑,望着一块陈腐的牌位,目光板滞,“没想到你还为她立了牌位。”
这老太太是张家的主心骨,俄然去世,甚么也没交代,临走前只唤了张均枼畴昔说了番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