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佑樘听言略感不时,这便手回放远好久的目光,侧身瞧着张瑜,又淡然睨了一眼,而后回过身去,方才风轻云淡的问道:“不然呢?”
朱佑樘抬眸瞧了一眼,又垂下视线去,淡淡道:“你去吧。”
听言朱佑樘禁不住沉沉一声感喟,张均枼便走去为他捏肩,问道:“刘阁老为何致仕?”
张均枼见此景象,自是受了惊,禁不住尖叫一声,浑身高低亦是没了力量,恰好这肚子又是一阵绞痛。现在她已是再也支撑不住,这便要倒,彼时朱佑樘闻声亦是吃紧忙忙赶过来,却见张均枼裙襦上血淋淋的一片,他见她要倒,赶紧将她扶住,口中亦唤道:“枼儿……”
见他如此,朱佑樘便道:“前些日子,朕收到樊山王密报,说皇叔暗里招兵买马,恐怕故意谋反,朕便牌照礼监韦宁几人前去蕲州悄悄查访,公然汇集到很多证据。”
这兄弟二人亦是各怀心机。
朱祐杬放走朱见潚是为何,还不是为了他已挂念了七年的皇位!
韦宁三人领旨纷繁起家,道:“谢陛下。”
朱佑樘听言自是有些许惊奇,却也未曾多想,单只是点点头,道:“朕晓得了。”
朱佑樘开口正想问及叮咛他们查的事,可不知为何,老是不忍心扣问,若叮咛他们所查之事是真的,那两位皇叔犯下的,但是诛九族的大罪。
朱佑樘颇时怔忡,接话道:“何事?”
这会儿朱祐杬也已进了殿,弓下身子拱手道:“臣弟拜见皇兄。”
真真是大错特错!
张均枼醒来以手遮面打了个呵欠,南絮瞧见她已睡醒,这便近前将她扶起,张均枼便问道:“几时了?”
张瑜得旨马上前去拟旨,过后将那圣旨取来交给朱佑樘,道:“陛下请过目。”
“李蕙……”朱佑樘顿了顿,深思半晌方才道:“论罪是必定。只是现在九江钞关船料税一案已将他与刘吉一同推上风口浪尖,如果此时将他科罪,怕是刘吉也难逃一死,无妨隔些光阴,找个由头将他撤职。”
同是赐死,同是牵机酒,一样是诈死。
朱祐杬暗喜操纵颁旨一事让朱见潚诈死,却不知朱佑樘重新到尾都在摸索他。
比及朱见潚逃出西内,那他这手头上的兵力,也足以逼宫造反了。
朱佑樘这一声轻叹,张瑜侍立在一旁,自是听在耳中,他便微微挪动步子,近前低声问道:“陛下,您就这么让刘阁老走了?”
见朱祐杬一副猜疑的模样,朱佑樘又道:“他好歹是朕的皇叔,朕实在不忍杀他,可谋逆大罪,也轻饶不得,是以朕下旨想赐他极刑。只是不知该叮咛谁前去颁旨,张瑜恐怕不适,正巧你来了。”
她这便排闼进了西暖阁,一步一步的走出来。
那韦宁说至此,俄然欲言又止,朱佑樘冷着脸,沉声道:“你持续说。”
张均枼天然骇怪,刘吉要去官,如何着也得事前同她知会一声才是,可他走得竟是这般俄然,恐怕是出了甚么岔子。
张瑜正想着,朱佑樘倒是转过身望着他。冷不防同他言道:“你是想问朕该如何与那些言官解释?”
张瑜见势这便接过圣旨走至朱祐杬身前。将那圣旨交给他。
南絮这便扶着张均枼出去,张均枼见着朱佑樘,便随口问道:“陛下今儿如何来得这么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