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见深眉峰紧蹙,“李朝年年入贡,昨儿会同馆也已差人来通报,李朝的使团早早的就住进南馆了,本日岂会不来。”
“听闻张淑女昨儿找喻道长算了卦,”南絮看似偶然扣问,倒是成心摸索,昨晚她找到她时,她清楚是一副悲伤欲绝,几近崩溃的模样。
酒宴早早的便已备好,诸国使臣也都已等得有些耐烦不住,特别是爪哇国使团的首级,竟已拍案而起,神采极其不悦的说道了些甚么。
朱见深闻言嘲笑,“爪哇大使不拘末节,豪放直率,另朕敬佩。”
张均枼仓促忙忙的辞职,便是为了见左钰,安知返来见到的倒是一间毫无活力的空屋子。
“如此,臣等便代国王,伸谢天子陛下圣恩了。”
为首的刘少卿有些胆怯,吞吞吐吐的答道:“他说,早闻大明的美人如天仙下凡,美酒如美酒玉液,现在倒是见不着美人,尝不得美酒,空能眼巴巴的望着!”
左钰的床榻已清算得干清干净,唯有打扮台前安设着一盅冰糖炖雪梨,茶盅下压着一张毫无折痕的纸,上面歪歪扭扭的写着几个汉字。
周太后知她口中的残花败柳,暗指南絮,心中略有一丝愠怒,南絮再如何不济,却也是她仁寿宫的人,皇后此言,清楚是在挑衅她。
王皇后嘲笑,“可不是,臣妾当时也是这么说的,阿谁使臣说,他们的公主为了逃婚,才跑到大明来,和随行的都人从山东入关,本想好好儿玩耍,谁知才到太原,便被胡匪给绑了,至今还没有下落。”
那些人一出去便伏地而拜,“臣等叩见大明天子陛下,万岁万岁千万岁。”
“陛下,”怀恩悄悄看了看诸国使臣,而前面露难色,“可不能再等了,迟误了吉时可怎好。”
公然,左钰的来头不小。
“是。”
“是。”
“哦?”朱见深略显骇怪,“果然?”
“不瞒皇后殿下,公主因逃婚,带着奴婢自山东入关进入大明,在去往山西太原时,被一帮胡匪劫走,至今无迹可寻,只怕是,凶多吉少了。”
“李朝大使何故来得如许迟,但是有事担搁了?”
“诶,”周太后上前扶起她,“既是身子不适,便归去安息安息吧,哀家这儿有皇后陪着。”
为首的使臣垂首禀道:“回天子陛下,臣等本日凌晨出了会同馆,本该直奔皇宫,却接到密报,说,我朝的顺淑长公主,在大明,失落了。”
怀恩方才言罢,殿外便风风火火的出去一批人,皆是李朝人的打扮。
张均枼抬眼冲王皇后见礼,却见她与她乜了眼,仿佛非常恶感,便见机的福身,“民女辞职。”
本日春节,很多大明的藩属国均遣使来朝觐见入贡,大略有安南、暹罗、琉球、撒马尔罕和爪哇国,唯独不见李朝使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