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乃是一国之母,岂可委身屈居于一个外臣府上。”
谈一凤嘴角含笑,“为何要说?”
朱佑樘略有一丝怔怔,道:“过些日子除夕家宴,我想邀你去我府上用膳。”
近些年来朱明王朝无边陲土上常有洪涝水患之事产生,尤是江南之地,是以江南诸地皆是民气惶惑,百姓乃至夜不能寐,恐怕一觉醒来便被大水冲了去。
朱佑樘浑身颤栗不已,本来他在她心中,竟是如许不堪。
谈一凤下了朝便赶着出宫回府,安知方出了奉天门便闻一女子唤他,回过甚来才见是那日张均枼叮咛传唤他的阿谁都人。
“休了又如何!”南絮不甘,未及谈一凤说罢,便接话道:“只要凤印和金册在她手上,她便永久都是皇后!”
张均枼双手支颐,愁眉苦脸的坐于院中石凳上,望着圆门目光久久未曾移开,丫环来报:“女人,大人返来啦。”
她见谈一凤还是如此神情,便侃笑道:“你是不是吃味了?我同他真的没甚么。”
朱佑樘睁眼,收回击坐直了身子,一眼便瞧见谈一凤垂首立于人群当中,似是走神了,便用心朗声问道:“谈爱卿感觉此事当如何定夺?”
“有何不当?”
南絮取出袖中手札递于他,谈一凤略是怔忡,顿了顿方才接过。
到茗品茶馆二楼雅座时,朱佑樘已在此等待多时,她神采冷冷的,站在朱佑樘劈面。
谈一凤哑口无言,南絮望着他黯然的模样,嘲笑道:“大人未免无私了些。”
谈一凤微微一愣,随即悦然问道:“本日为何如此驱逐我?”
谈一凤推开她,拉住她的手,“昨日他来找过你?”
自古朝堂上股肱之臣的争论不休,最令君王头疼,特别是关乎于天下社稷之事。
朱佑樘并未理睬他,“朕昨日看了湖广左布政使的奏本,湖广之地秋粮颗粒无收确有其事,就依王卿所谏,免除湖广年关的税粮,刘卿也莫再多言了。”
张均枼方落座便直截了当的问道:“你找我有何事,直说吧。”
“我是想和你一起去,何时说过要与他同去了。”
谈一凤听“外臣”二字很有不适,却未明示,只言道:“可陛下已将她休了。”
“不知皇后娘娘现在大人府上可还安好?”南絮与外人说话从不拖泥带水,皆是直言不讳。
“六合为鉴!若我张均枼与朱百户有任何轻易之事,我便……”张均枼说罢竟发誓了,谈一凤忙不迭拗下她的手,极是当真的凝着她清澈的眸子,道:“枼儿,等过完年,我便去官带你回金陵。”
“好了!”朱佑樘天然晓得刘吉与王恕夙来分歧,当即打断他的话,面露愠色。
“陛下!”话音未落,刘吉俄然出列,跪于堂下正中,极是忧慎的神采,奏言:“楚故泽国,耕稔甚饶。一岁再获柴桑,吴越多仰给焉。有道是‘湖广熟,天下足’,倘若免除湖广之地的税粮,只怕来岁国库亏空,到时再有甚么处所遇了洪灾,国库便没有粮食能够赈灾了。”
“回金陵?”张均枼天然不解,“为何要回金陵?”
喝一句“退朝”便站起家兀自进了内殿。
“这里不便利,”南絮四下里看了眼,“边走边说吧。”
南絮止步,“大人将娘娘留在府上,是否过于不当?”
“春季江南多地突遭洪灾,唯江西、湖广之地灾情最是严峻,两地布政司当时虽已开仓赈灾,可湖广本年秋粮颗粒无收,莫说交粮,多数百姓至今仍无三餐温饱,微臣大胆,恳请陛下,免除湖广之地年关的税粮,以免民怨沸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