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听闻张均枼如此说,天然怔住,可张均枼说这话,总归是有事理的,这事理,不过就是朱佑樘想在路上对他们动手。
南絮正跟着,却见张均枼一步一步走向东暖阁,终究留步在东暖阁门外,抬起两手,悄悄排闼进了去,而后回身将那两扇门紧紧合上,南絮见势便也没有跟出来。可她见张均枼如此,心中猜疑顷刻间喷涌而出,张均枼方才那般扣问,现在又去找朱佑樘,莫不是要给朱佑杬讨情!
张均枼说罢,终究转过身,仿佛要朝殿中走去,南絮心中有喜,便也回身同她一齐往里头走,她又安知张均枼并非此意。
南絮听她如此说,天然更是惊奇,她莫不是果然怜悯朱佑杬!
南絮听闻张均枼说及这个。当即便是一愣,张均枼言语间虽略带调侃,可南絮听着,倒是怜悯居多,可张均枼夙来悔恨朱佑杬,现在好端端的,又怎会怜悯他!
可朱佑樘这话已问出来,张均枼如果出言为本身辩白。只怕显得虚情冒充,她未免叫朱佑樘起疑,便道:“臣妾只是感觉,陛下与老四自小豪情深厚,倘如果以闹僵,未免叫人感觉可惜了。”
张均枼瞥见朱佑杬跪在雨中,竟俄然动了怜悯之心。
张均枼浅浅一笑,道:“臣妾说的‘走’,并非去安陆州。外头下雨了,陛下既然想让老四回府,为甚么不与他说清楚?”
张均枼到底是聪明之人,她如此说,朱佑樘果然已有些许摆荡,只见朱佑樘本来已展平的眉心,这会儿又紧紧拧成一团,回身不动声色的坐下,他虽未言语,张均枼却也知,他现在内心定然是起伏不定。
想来张均枼到底还是体味朱佑樘的,她猜想的,竟是涓滴不差。
朱佑樘闻言未语,张均枼继而又问道:“外头雨大,陛下果然忍心叫老四跪在外头淋雨?”
“会?”张均枼低声呢喃,说着俄然面露一丝欣喜,道:“会就好。”
朱佑樘听罢并未接话,张均枼也不诘问他,暖阁中顷刻间静下来,朱佑樘很久方才问道:“枼儿也想让他去安陆州就封?”
张均枼进了东暖阁之时,朱佑樘还是站在窗前,只是窗子紧紧合着,朱佑樘想看的人,毕竟还是看不到。
他们对她唾骂指责,乃至拳打脚踢,却毕竟不肯留下她们母女。
他们二人正要起家,抬眼却见张均枼接过都人手中的油纸伞走过来,便是她定然有事要同他们交代,便也没有急着站起来。
蒋宁安不语,朱佑杬亦是沉默。
“奴婢痴顽,不知娘娘所指,”南絮百思不得其解,干脆同张均枼坦白。
朱佑杬听唤望畴昔,张均枼远了望着他,道:“十八是个好日子,你带着宁安,去安陆州吧。”
朱佑樘写此句诗,定然是对朱佑杬尚存一丝手足之情,张均枼见此顿时心生一计,既然朱佑樘心中有此念想,那她何不将他的念想说出来!
朱佑樘略显愠怒。微微斥道:“你既然晓得,为何还要替他讨情!”
她走来留步在他们二人身前,低声道:“本日早晨连夜走,切莫担搁路程。”
他们只是听着,并未几问,张均枼又叮嘱道:“出了北直隶,便不要再走通衢了,千万要绕过南阳!”
南絮唤了第二遍,张均枼方才有些动静,只是长长的吸了一口气,目不转睛道:“姑姑,本宫有个题目想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