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亲手毁了你本身,还毁了我,”张均枼眼角出现了泪光。
张均枼淡然一笑,“臣妾只听闻皇后娘娘回宫,却不知她回宫的第一件事,竟是过来找万姨娘。”
“是。”
张均枼凝着她愈发惨白的脸,安静说道:“我有解药。”
万贵妃上前打量着她,“皇后前脚走,太子妃后脚就过来了,莫不是,筹议好的?”
万贵妃言此垂泪,“我为陛下诞下皇宗子,我知他体弱,日夜将他护着,可他还是走了。我为了保住我贵妃之位,不准陛下宠幸她人,凡是后妃有孕,便施计让她们流产,十八年前,陛下临幸纪氏,她得以怀上龙种,我命人前去查探,返来的都人却说纪氏只是胀气,我将纪氏关在安乐堂,传闻纪氏肚子愈发大了,我便差张敏去打胎,没想到张敏欺我,竟留下了阿谁孽种!纪氏躲在墙壁夹缝里生下朱佑樘,我却全然不知。我害人无数,自知罪不成赦,可你觉得,这都是我心甘甘心的吗!我何尝不想安居乐业,清明净白的活一辈子,可这是后.宫,我不欺大家便欺我,你懂吗!”
吴废后当年因掌掴万氏蒙冤被废,此事在王皇后心中已然成了暗影,故而她入主中宫十余载,皆到处哑忍,非论万氏如何放肆放肆,僭越礼数,她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本日听张均枼一言,万氏此意清楚是要取她性命,且如此明目张胆,即便她无恙,只怕今后也免不了再受万氏逼迫。
万贵妃凄然一笑,“我错在那边,错的是孙太后,是钱太后,另有阿谁周太后,错的是她们!”
若她未曾对朱佑樘动心,她便不会必定要变成一个偶然之人。
若没有这些,她便不会活得这么痛苦……
万贵妃恍然大悟,颠仆在地,“你们,你们……”
“娘娘,”束翕端来熬成汤的商陆茎,王皇后未曾回话,站起家便直接超出她走出殿去,束翕便也回身跟了去。
南絮看了眼坐在地上双眼通红的万贵妃,见张均枼自傲满满,这才福身退下。
张均枼唇角略带笑意,刘娘子神采镇静,忙不迭斥逐殿内的都人一齐退下。
“与姨娘闲话家常,顺带瞧瞧,姨娘的身子有无非常。”
易储风波未过,现在陛下待万氏已是疏离,明日陛下前去西郊祭天,两日不在宫中,于她而言恰是个大好的机遇。
万贵妃不屑,回身背着她,“说吧,你明天过来找本宫,又是为何事啊?”
“我没有不幸你,只是感念你的恩德。”
万贵妃苦笑,“那我呢!”
“对,”王皇后俄然减轻了语气,“千年人参,好东西,大补。”
张均枼听闻皇后回宫,便猜到他定已有所行动,现在过来,天然是看好戏来的。
万贵妃剜了她一眼,“都是一群废料,本宫养着你们吃闲饭的吗!”
张均枼说罢回身出了殿,不顾万贵妃将断气身亡,侧首对刘娘子道:“贵妃娘娘乏了,你出来服侍她安息吧。”
“你不怕死?”
万贵妃冷冷一笑,“死?本宫已是半个身子入黄土的人,死又何惧,本宫怕的,只是无人陪葬!”言毕恶狠狠的盯着张均枼。
“那我呢!我四岁便被充入掖庭为奴,奉侍宣宗孙太后,为了讨她和英宗的欢乐,我绞尽了脑汁,宣宗驾崩,英宗继位,孙太后许我侍寝,我等啊等,等来的倒是她让我去奉侍当时年仅两岁的陛下!土木堡之变,英宗被俘,陛下太子位被郕王废黜,我和陛下在西苑,到处受人凌辱,忍气吞声。英宗复辟,我觉得我能够翻身,却还是只是陛下身边的贱婢。到了英宗驾崩,陛下继位,他许我后位,我觉得我翻身的机遇到了,可钱太后和周太后却各式禁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