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呼吸垂垂平和，似已堕入甜睡中。洛铭西垂眼，半晌以后，望着茶杯里漂泊的茶叶，缓缓道：“是啊，不首要了。”
“这几月他频繁召见老将，厚赏封疆大吏，不就是怕帝家重新崛起，再成大患。梓元，老天子但是一刻都没闲着，你不做点事，暖暖技艺？”
温朔顿了顿，点头，跟着掌灯的宫娥一起去了书房。
帝梓元斜眼瞥他，入内堂换了身常服出来才道：“没甚么大事，只是近月来陛降落旨大理寺，让黄浦翻查这些年的陈案，如有证据不齐的案子，皆可重新审理，还别说，黄浦这个诚恳人寻了好几桩不大不小的冤案出来，现在朝廷高低对陛下歌功颂德，连带着宫里氛围软和了很多，我见那些宫娥侍卫的腰杆子都直挺了些。”
洛铭西瞥见她眼底的通透，掩不住眼底的惊奇，“梓元，你当初入京时主动降职入大理寺，为的便是这一日？”
黄浦刚踏进大理寺内堂，便瞅见了来回踱步的温朔。温朔一见他就迎了上来，“黄大人，如何了？陛下可有下旨彻查秦家的案子？”
“苑琴确切不似普通的女子，当初我便感觉以梓元的性子，能教出如苑书普通脾气的丫头出来就该谢天谢地了，她若真是秦垂白叟的孙女，也算是桩善缘。你现在想如何做？”
温朔点头，叹了口气，“官小了，难为民请命。”
“别让侍卫跟着，翻开侧门。”韩烨叮咛一句，仓促出了东宫。
帝梓元没有否定，眉眼微顿，“统统人都觉得大理寺贵不如内阁，权不如六部，是最无用的府衙，实在不然。大理寺是将天子和百姓连在一起的脉门，大理寺卿若朴重刚毅，全部京师的面孔都会焕然一新，上行下效，京师安稳了，大靖才会荣盛。当初入京之前我便让苑琴将大理寺统统官员的平生彻查了一遍，此中唯有黄浦一人不畏权贵，品性公直，是大理寺卿的上才子选。”
温朔倒是个聪明的，案子被揭出来前就将当年涉案的人证给寻了出来，替他省了很多事，待过几日汇集证据重新开堂审理后，秦家的案子怕就能扒开云雾了。
半个时候后，一辆不起眼的马车停在靖安侯门外，大门被敲响。
帝梓元听出洛铭西话里的惊奇，回转头，挑挑眉，“不算全数，十之八九。沐天府知府贪墨粮食，哄抬粮价我一早便知，水患倒是料想以外，但最后的成果没有窜改，江南被清除，沐王是以被圈禁，左相失了盟友。忠义侯在西北犯案累累，证据全在苑琴手中，随时都可让他入狱。钟海是不测的收成，自我查出他参与了青南山的战役后，他就成为揭开帝家军之事最好的人选。”
韩烨沉默地望着她，手缓缓握紧，闭上了眼。
整整一年，都城产生了多少事，几近完整窜改了朝堂局势，如果梓元在一年前入京时就想到了本日之景，那也……
“温朔，现在还没有真凭实据，你凭甚么如此必定这必然是冤案？”韩烨肃眉。见温朔沉默，他道：“是因为苑琴？”
“天下不止帝家一桩血案，也不止我帝梓元一个苦主，姜瑜若提早死了，就算有一日秦家案情昭雪，又有甚么用。”帝梓元望了一眼窗外，缓缓道。
温朔内心头的事向来不瞒韩烨，此次牵涉左相，他才藏掖了几日，此时见韩烨问起，想了想道：“前几日我拿着苑琴的画去了金玉楼，碰上了广阳侯府的世子赵铭，他说苑琴的画风传承鲁派，和他暮年的小师妹很类似，他那小师妹是秦垂白叟的嫡孙女，我顺着一查，感觉当年秦家的案子有些古怪，便去大理寺请黄大人翻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