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缓不急的脚步声一步一步落在耳边,帝梓元乃至能够听出这脚步的轻松和豁然。
见帝梓元沉默不语,韩烨躬身,直视她的眼,嘴角划过一抹自嘲,“科举舞弊案、江南水患,忠义侯府在西北的罪过被揭穿,另有现在的秦家之事,一步步都遵循你所想,全摊在天下人面前。梓元,你把全部都城变成了你一小我的棋局,这一年来,玩得可欢畅,可安闲?”
“我甘愿你是晋南的女匪贼任安乐,甘愿你粗鄙不堪,甘愿你不通文墨,甘愿你贻笑风雅,这些都没干系。梓元,我甘愿你从始至终都只是如许的人,我甘愿我曾经放在心上珍而重之的女子任安乐就是你全数的人生。我偶然候会想如果没有帝梓元就好了,但实在可悲的是,这世上向来不存在的不是帝梓元,而是我放在心底的任安乐。”
韩烨行到窗边,推开窗户,冷风吹出去,挽袖扭捏,身影望上去有些薄弱。他的声音低低的,模糊有些哀思。
她闭上眼,眉宇间一片冷酷。
“你在怪我将温朔卷入此中?”帝梓元神情沉寂,问。
如果这世上你心心念念的那人不再在乎你为何会窜改,将来又会变成甚么模样,那解释另有甚么用呢?
韩烨,你底子不晓得,从十年前开端,这世上就已经没有了帝梓元。在晋南整整十年,她每一日都是为了帝家而活,有些事韩烨禁止不了,她也不可。
房间里很温馨,韩烨展开眼时,帝梓元已经盘腿靠在床头,明晃晃盯着他,眼中神情难辨,“你大半夜的闯进我房里来,没头没脑地问这么一句,韩烨,你让我答甚么?”
韩烨面上是一贯的暖和,就好半夜领着侍卫直闯侯府的人不是他普通,他望向帝梓元,“帝家的案子左相牵着此中,你却没动他,不是给父皇留一线余地,而是为了让父皇信赖你回都城只是为了替帝家昭雪,给重返都城的靖安侯府冬眠的时候,也是为了让秦府的案情明白日下,对不对?”
帝梓元未答,眼微挑了挑。她晓得韩烨会猜到,却不想会如此之快。
韩烨肃着眉,如来时普通畅行无阻,直惠邻近府门前,身后一阵短促的脚步声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