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大人但是担忧相爷。”任安乐又靠近几分,低声道:“不过两日风景此事便可处理,大人这么做对相爷百利而无一害,相爷不会见怪大人。再说…陛下若晓得大人此举,龙心必然甚悦。”
裴沾眼一亮,赶紧走近几步。
当了甩手掌柜,任安乐拍拍屁、股分开了大理寺,回任府的马车上,苑琴捧着一本鲁派画集笑吟吟的望着她:“蜜斯,您不是最珍惜您这条命的,如何此次尽往浑水里蹚?”
任安乐沉声道,眉宇可贵庄严,她把令牌朝身后抛去,苑书一把接住。
话音刚落,一身劲服的苑书便呈现在内堂角落,皱着眉抱怨:“蜜斯,这黄大人真不识好歹,您这是在保他,若不是您揽过了这件事,他还指不定如何不利呢。”
“瑜安,你让我说你甚么好,这件事闹得如此大,你说该如何结束!”
两人言谈间便决定了此次案件的结局,黄浦在一旁瞪大眼,尽是怒意,但他深知即便有嘉宁帝的旨意,要彻查此次科举舞弊案还天下士子一个公道也太难,全部朝堂都被搅合在内里,这趟水太浑,他一个四品小官,又能如何?
意义就是他裴沾不利,谁也别想得个囫囵好。
莫非远道而来的任安乐不但扰乱了都城的死水,还把不知死活的匪气也一并带入了大理寺不成?
说得浅显易懂点,便是这件事大得足以挽救水深炽热的活在都城百姓谛视浸礼之下的任安乐。
“爹,我真是不晓得这是如何回事。”江昊伏倒在地,盗汗直流。
左相坐在内堂沉吟半晌,甫一抬首,眼底现出几分狠厉,招手道。
第二日中午,任安乐可贵的被恭恭敬敬的请到了大理寺内堂,平时八面小巧官威实足的大理寺卿裴沾此时只一个劲的在堂里踱步,反而是揭露了此事的少卿黄浦坐在一旁更加沉稳。
江昊点头,低头出了内堂。
左相乌青着脸瞪眼跪在地上的嫡子,手扇到了青年脸边,生生忍了下来:“孽子,我是如何交代你的,你竟然给我惹出这类祸事来!”
“怕甚么!”左相轻喝:“昊儿,爹不会让你出事,勿用担忧,回房吧。”
大理寺连夜鞠问打斗案,却不想仵作竟在出错跌死的考生褶袖中找到了一张写满科测验题答案的小抄,想是这考生科举结束,便去花楼消遣,忘了烧毁舞弊的证据。仵作惶恐之下向黄浦呈上证据,黄浦对一众带回的考生重新搜身,竟在别的三名考生身上亦搜出了小抄,此中一名竟是户部右侍郎之子,他这才感受局势严峻,遂一边请回裴沾,一边连夜入宫禀告。
裴沾是多么心机,刹时便明白任安乐话里的深意。
“安乐初入都城,见地陋劣,月前在宫里说错了话,获咎了左相,素闻大人甚得左相看重,安乐只是但愿大人能在左相面前替我调停一二。”
上书阁的灯火燃了半宿,得知动静的朝臣绞尽脑汁也猜不透一个小小的大理寺少卿缘何敢为戋戋儒生打斗案半夜入宫惊圣。
“下官倒有个处理的体例。”
彻查科举舞弊之权,听起来风景,说白了还不是在大靖权贵的手指缝里找活路?
苑琴苦笑着点头,翻开马车布帘,瞥了一眼熙攘热烈的都城大街,复又抱着画集揣摩起来。
这两日寻他的勋贵朝臣定不会少,他官职不高推委不得,天子虽将破案之权交给他,但定会遣暗卫监督,他留在大理寺也可少了闲言碎语,只不过…任安乐的发起过分俄然,他还将来得及和左相参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