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近几步,忐忑道:“陛下,现在京里流言满天飞,说相爷贪墨了军饷。您将审案权交给了黄大人,以黄大人的性子,怕是要带人去搜庄啊!现在这个时候,相爷可不能出事,不然朝堂上便失了能制衡帝家的人,陛下,还是召太子殿下入宫,让殿下制止温侍郎和黄大人……”
左相匪夷所思地朝姜浩望去,见他洋洋得意道:“老爷,右相在我们大靖可称得上是帝王师,又是两朝元老,仗着弟子满天下,向来矜持身份,看不起我们左相府。现在出了这等丑事,他天然要藏着掖着,怕人说他老不羞,您再给我几日时候,主子定会把温朔的生母寻出来,然后去大理寺好好的闹一通,让天下人都晓得他是个甚么东西,逼阿谁道貌岸然的魏谏告老回籍,给老爷您出口恶气!”
温朔点头,“黄大人,这处是太子殿下亲身寻到的,不会有误。”
黄浦一凛,舒了口气。太子行事向来慎重,想必没有不对。只是九年前失落的十万黄金若真藏在左相的别庄,朝堂必撼。
“东宫,下去吧。”左相摆摆手,姜浩纳纳退了下去,眼底犹有几分不甘。
左相皱眉,懒得理对劲的姜浩,深思半晌,眼底利光一闪而过,摆手道:“此事你临时停手,不要再查下去了。”
“大人勿急,左相在朝中积威甚重,是两朝元老,内阁之首,且那别庄是一品诰命的姜老夫人修来礼佛之用。以我俩的官职,现在冒然闯去,只怕会被拦之门外,不如再多等一些时候。”
姜浩走近几步,微弯身,小声回:“老爷,温侍郎的身份很蹊跷。主子循着“钟娘”这条线索去查,您猜查出了谁?”
“温侍郎,本官去盘点衙差,一会便去城郊搜庄。”黄浦做下决定,肃眼沉声道。
姜浩神采平静了些许,正欲拜别,却被左相唤住,“你过来,我叮嘱你一件事。”
他冷哼一声,现在老天帮他,让他偶然中查出原委,温朔的身份足以管束朝中各番权势。待明日,朝堂上再无人能阻他矣。等昭儿从西北返来,何愁他日大靖江山不落入姜家之手。
左相敛眉,当年太子不过十四岁,就能有如此手腕心机,瞒天过海,实在也太可怖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