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王府向来防备森严,这几日尤甚,幕僚周安仓促走过前院,迈进书房,见沐王面色冷沉立于桌前,心神一凛,走上前施礼。
“殿下但是没瞧过这般场景,性命如草芥,被视为猪狗。”任安乐声音低了下来,俄然回身看向韩烨:“边陲硝烟起时是他们送儿子丈夫入军,大旱之年里是百姓本身挖渠注水,水患时也是他们用血肉之躯筑起河堤,我大靖的官僚是以天下万民的赋税来扶养,殿下,他们依靠百姓而活,有何资格让大靖的苍糊口得如此悲苦!”
周安舒了口气,点头称是,恭谨退了出去。
任安乐撇了撇嘴,还是刚才那副模样,不远不近跟在他身后。
简宋点头,“大人说得没错,统统河工管事在五日前都被官府临时调集,除此以外,沐天府又多征召了五百河工。”
钱家的买卖遍及天下,广结善缘,钱广进又甚得帝心,自是没人敢得强令钱家如此。
“若此次来的是普通朝臣,他恐怕不会做到如此,此次殿下亲临,让江南的官员慌了手脚。”
任安乐和韩烨神采同时一凛,对视一眼,明白了钟礼文的深意。
这女人如何回事,即便晋南乃边荒之地,也不至于见到个有点姿色的就连眼睛都转不动了!
这个女匪贼头子,果然是嫌命长了!
“殿下,赈灾银到沐天府只要旬日时候,你另有空在这里品茶下棋?”任安乐见韩烨端着苑琴煮好的清茶,眉角一扬便开端发难。
任安乐的话掷地有声,半响后,韩烨才抬眼朝远处各处哀鸿的百姓看去,缓缓道:“是孤的错。”
“我懒得走弯路,查官员是终究的目标,但谁说只能在他们身上去查,百姓的证供比甚么都可托。”任安乐打了个哈欠,“沐天府明显水患严峻,可我们本日进城看到的皆是繁华安宁之景,难道怪事?”
天子好战,皇子争权,赃官成患,大靖……远不是他以往以是为的那样安乐富强,他身为储君,却不晓得大靖的苍糊口成了甚么模样。
她奴役了这吝啬太子东宫统领一日的结果,就是连这个独一剩下的榆木疙瘩丫头都被翘了墙角。
“不是殿下一小我的错,若百姓为根,帝王便是一国之本,天子治国无方,才致朝廷不正,百姓受累。”
东宫统领嘴角一抽,冷静退了出去。
韩烨看着远处的百姓默不出声。
韩烨倒是对此啧啧称奇,“舍得你的宝贝侍卫了?”
“王爷,我们的人在官道和十里坡的路上都没有见到太子的行辕。”周安犹疑半晌,再道:“太子应是走了三口镇,要不要派人去追……”
韩烨不置可否,唤了一声,简宋从门口走出去,韩烨朝桌上名单一指,叮咛道:“去查查,明日再回孤。”
“任安乐!”韩烨兀然抬首,冷声道:“妄议国君乃极刑,你给孤把这些话吞到肚子里去,如果回了都城还敢提及……”
韩烨眉角一挑,堂而皇之朝苑琴摆摆手,苑琴如蒙大赦,三步并作两步行到任安乐身后拿起布巾替她擦拭头发。
“江南一带多水患,沐天府尤甚,朝廷每年都会在沐天府内囤积大量粮食以用来急需,钟礼文这个知府是如何当的,竟然敢如此苛待百姓,以草根赈灾!”
只是……数百人被关押至一处,又如何会毫无动静?
“简宋,去查查克日大量搬运粮食的处所,若孤猜得不错,这些人应当在近郊之处被关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