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烨昂首朝一旁立着的温朔看去,“温朔,可还记得昨日在临江楼收下的礼品?”
世人一怔,随即恍然,看着神态密切的二人立时明白了几分。难怪这女子气势逼人,本来是安乐寨主。传闻她对太子极此中意,曾在金銮殿上求娶,现在看来太子爷也一定不喜,瞧这模样,倒是对她宠得狠。
“殿下,城外百姓听闻您昨夜和商绅宴席,不肯见他们,现在群情激愤,要闯进城来。”
“哦?”韩烨抬首,“孤本日已是叨扰,怎可再受诸位重礼。”
“钟礼文要的不是粮,是银子,你说沐天府中甚么处所是他存粮之地?”
“大人好工夫,让我等爱护。”
任安乐看着正大光亮调戏她的韩烨目瞪口呆,谁说这个太子温纯良善洁身自好了,都是屁话!
桌上已酒酣,世人见垂首私语的两人神态密切,皆是一阵轰笑。几个商绅对看一眼,朝韩烨恭敬笑道:“太子殿命令媛之躯,愿亲临沐天府赈灾,实受我等佩服,草民为殿下筹办了几个小玩意,还望殿下笑纳。”
“殿下,此乃上古名剑钟鼎,草民花重金购得,素闻任大人爱好刀剑,但愿能入大人的眼。”另一商绅亲手将镶盒端至任安乐面前,尽是奉承。
世人纷繁起家拱手谢礼,一名商绅轻鼓掌,美丽的侍女手捧镶盒鱼贯而入,行到任安乐面前。
任安乐转头,嘴角勾了起来,“殿下可知我在疆场百战何尝一败的启事?”
“好了,记得清就行。”韩烨摆手,“孤把这些东西交给你,你在中午之前替孤把百姓的赈粮拿返来。”
“天下赃官杀不尽,奸商亦如此,殿下实在无需过分介怀,即便是晋南,又何有至清之处。”
空旷的街道,华贵的东宫仪仗格外惹人谛视,简宋手握长剑,领着随行侍卫隔着十来米间隔温馨的跟在街道中慢走的两人身后。
“殿下是说钟知府私吞了这些粮食,但是粮仓里连一粒米都没有啊!”
……
“沐天府千里受灾,苍存亡伤过万,这些贩子却顺手就能拿出可媲美东宫收藏的宝贝来,鱼肉百姓,横行乡里,该诛。”
韩烨自临江楼出来后,神情一向淡冷凝重,任安乐知贰内心所想,只是回:“殿下接管不了?”
长青顿了顿,微一思考,冷静朝韩烨的方向移了两步,一本端庄开口:“蜜斯说的是一尺之距,部属站得有些远了。”
宴席未开,一众商绅早已提早一个时候侯在此处,东宫仪仗鸣锣敲鼓之声响起时,钟礼文领着世人在大堂跪迎太子。
“甚么话?”温朔探身道。
温朔神情一变,失声道:“沐天府商绅各府的粮仓里!”
世人接连应对,韩烨眉宇松动,大笑起来,“好,好……沐天府果然人杰地灵,钟大人,你这父母官做得甚好。”
见少年意气风发朝外走,韩烨点头叮咛简宋:“替孤看好他。”
钟礼文神采一顿,公然如此,说甚么为太子洗尘,还不是想攀上这颗高枝。
简宋推开房门,见太子一身冠服端方坐于案桌前,温朔在一旁谨慎研磨,神情不由一怔。
钟礼文坐了半天冷板凳,陡闻太子点名,心底一喜,拱手连称不敢,不经意间瞥见太子眼底恍惚的冷酷,心中不安一闪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