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任何称道赞美之词,对皇室来讲不过是最平常的一句,韩烨却在亲眼看着一城百姓简朴至极的送行时,心底充满着无可言喻的高傲满足。
来见阿谁赠她一世光荣的枭雄帝皇。
韩烨点头苦笑,拿着账簿朝温朔走去,“温朔,你来看看,可有其他官员的笔迹…”
待几人远去,温朔才从堂后溜出来,朝施诤言问:“将军,殿下去哪了?”
抬首望去,朝日初升,青山入云,统统仿似未变。
任安乐站在窗前,着一身睡袍,顶一头湿淋淋的长发,打着哈欠笑道。
此山连缀千里,矗立入云,气势浑然。
“苍山。”
“上梁不正下梁歪。”任安乐淡淡道,回身朝床榻走去,“苑琴,熄灯吧,明日不消唤醒我。”
五今后,太子行辕至晋贤府,此处距都城只要两日之途,一起风平浪静,让严守防备的施诤言实在松了口气。
韩烨缓缓起家,走到马车木板前,表示行辕进步。
建国太祖韩子安的陵寝,便是此处。
施诤言略微皱眉,眼底有些恍然,没有反对,只是道:“臣在此处待殿下返来,简统领,殿下的安然就交给你了。”
温朔点头,见韩烨盯着账簿有些晃神,唤道:“殿下?”
“不。”韩烨眼沉得可骇,“河堤款向来未曾入京,而是去了巩县。”
韩烨微怔,起家朝任安乐走来,正色道:“当真?你从那边拿来的?”
“殿下何意,方才任大人才将账簿拿来,沐王爷远在都城……”
“殿下既然寻到了沐王爷私炼兵器的证据,刚才怎不在堂上公之于众?”邻近堆栈,简宋谨慎扣问太子。
“前两日我去灾黎营时救了一个老丈,本日他前来拜见,才知他儿子是客岁修建河堤的管事之一,他当初悄悄将内帐留了一份,从赵家庄逃归去后晓得我救了他独子和父亲,以是才会把证据给我们送来。”
韩烨,我向来不晓得,有生之年,我还会再走进这里。
“无事,孤带上侍卫便可,那处距此地只要一日之距,孤会在两日内返来。”
“臣猜沐王爷不会等闲干休,殿下安危恐会成忧。”
“蜜斯,堆栈外有人求见。”苑书三两步跨进小院,朝树下偷懒的任安乐扯着嗓子喊。
苑琴一怔,随即点头,回声退了下去。
任安乐并未言语,她只是看着前面缓行的身影,脚步顿了下来。
“懒得去。”
“看来有十二个官员涉案,沐天府处所不大,赃官倒很多。”苑琴行到任安乐身后,叹了口气。
除了任安乐,堂中别的两人神情皆是一愣,夙来寡言的施诤言睁着一双沉默的眼来回在任安乐身上打转,足足半响没有分开。
韩烨肃眼,半响后才沉声道:“她的确给孤送了份大礼,难怪沐王如此正视沐天府,孤原是觉得他怕孤查出河堤款被贪污,现在看来他真正怕的是孤查出河堤款的去处。”
温朔沉默,明白韩烨话里的意义,如果任安乐将账簿亲身呈于嘉宁帝,所立之功足以让她连晋几品,可她交给韩烨,便是相让之意。此次入沐天府,她帮殿下很多,却涓滴不争于功,萧洒肆意,此等女子,确切平生仅见。
深夜,太子书房内烛火长明,一匹匹快马从堆栈内奔出,朝沐天府邻近县衙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