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梓元，当年我没能保住帝家，也没有护住烬言，我晓得你不肯意再信赖我，但当初对你承诺之言，我韩烨有生之年毫不毁弃。”
温朔点头耸肩，“殿下寿宴那日我在户部未回，这几日帝蜜斯在锦园足不出户，还未见过。”
华灯初上，简朴的马车在长柳街上缓缓而行，本日可贵月圆，耐不住温朔体察民情的说词，韩烨被撺掇着出了东宫。
帝梓元已经死了，能返来守约的人，只要我。
韩烨，即便你承诺的人不是我，我仍然信赖你不会毁弃信誉。
她垂首，只是道：“殿下，当时候我只要七岁，怎还会记……”
任安乐哀怨感喟一声，手伸到韩烨面前巴巴摊开，“臣的封禄也是每日巡城辛苦赚来了，将军府上高低下一大师子都要靠臣赡养，再说聚贤楼的茶水也不便宜，您如果体恤下臣，不如把臣每日在外吃喝的银子一并包了？”
温朔猜疑地瞥了韩烨一眼，他和帝梓元素未平生，天然是没有见过，但还是极慎重的朝帝承恩见礼。
韩烨说完，不再看帝承恩的神情，朝外走去，行了两步，终是顿住，背对着她，身形萧索，说出的话掷地有声。
他起家朝小径外走去，衣袍一角俄然被拉住，韩烨转头，帝承恩眼眶泛红，隐有委曲，轻声开口：“殿下但是心仪任将军……”
一名朱紫尚可逢迎聚贤楼端方，如果两位，那天然便是要聚贤楼为其改端方了。
从始至终，她听得很清楚，韩烨的这番承诺只是对帝梓元而说。
帝承恩怔怔望着他，眼底冰峭撤退，暖意满盈。
“殿下，礼部尚书求见。”院外侍卫的声音传来，韩烨拍拍帝承恩的肩，笑道：“你回锦园好好疗养，不消计算皇祖母所言。”
韩烨看着她半响未言，直到帝承恩抬眼望来，他才笑道：“也好，今后你便是承恩。”
被抛下的侍卫面面相觑，嘀咕着自家殿下一见这任将军，风骨便倾颓了，低头沮丧守在一旁。
即便是被囚在泰山十年，帝家蜜斯也不该是这副性子才对。
韩烨冷不丁一问，让温朔实在不测，想了片息才道：“我只记得小时候和钟姨住在城西，然后便是遇见了殿下……”说着挠挠头，“钟姨说我染过一次感冒，去了半条命，养了几个月才好，以后五岁之前的事就记不大清了。”
韩烨倒酒的手一顿，沉默半晌才开口：“当年你回帝北城时把烬言拜托给我，是我没能照顾好他。”
帝承恩垂眼，眸中现出伤感，低声道：“如果烬言还活着，和温小公子普通大了。”
只是未及两人把话揣摩明白，韩烨已朝温朔挥手，“入冬后西北颗粒难收，户部任务严峻，归去帮钱大人，少在东宫消磨时候。”
作为大靖朝独一的女将军，又掌管着五城兵马司，任安乐的面貌在都城故意人眼里早已烂熟于心，更何况是士子齐聚的聚贤楼，也不过乎任安乐一身布衣，仍能让合座俱静。
温朔点头，跟在韩烨身后，有些奇特。他跟在殿下身边八年，殿下从未体贴他幼时之事，如何会俄然问起？
这话一出，不但是温朔，连帝承恩亦是一愣。
帝承恩眼底缓慢划过一抹情感，回回身浅浅行了一礼：“殿下。”随即垂眼缓缓道：“陛下赐名承恩，今后殿下不要再唤我梓元了，这个名字十年前就该消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