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他没听错,任将军这是在骂太子爷吧,他摇点头,或许是在骂他这个主子没护好太子。
韩烨见任安乐呈现,脸一沉,怒道:“一个个不费心的,我刚刚才把温朔给弄出去,你如何又给出去了,内里那些废料,谁敢不拦住你!”
安宁内心绷紧了的弦猛地一松,身子一软差点瘫在了椅子上,她夙来刚烈,此时也懒得对付太医,缓缓朝帝承恩床前走去。
韩烨俊美的脸被黑烟熏得不成人样,累坠的冠服下摆随便绑在腰间,脸上有几道被木刺划过的藐小血痕,这幅模样如何瞅着如何惨,实实成了个黑金刚。任安乐却偏生瞧着很扎眼,见韩烨一个不落的把孩子抱出来,她走上前道:“殿下,您今儿个刻苦了。”话说着,拽起一个女童,抱在了怀里。
东宫的小寺人林海哭丧着脸跪在火焰外,身上灰扑扑的全没了常日里太子近侍的神情。
千钧一发之际,任安乐神情一凛,将右手女童挪至左手,刹时跃到韩烨身后,手中长刀带着浑厚的内劲将倒下的木柱挥断,雷厉流行,全部院落的火势都似不及这一刀劈下的能力骇人。
“混账,他是甚么身份!”任安乐闻声这话,眉峰一肃,带了几分凌冽的煞气出来,林海被骇得一跳,脸白着听凭安乐吼出的话,活像见了鬼普通。
温朔见两人出来,惨白的脸有了赤色,韩烨挥退世人,正方法着温朔回东宫招太医,一骑快马自皇宫方向本来,顿时禁卫仓惶严峻,一见韩烨便上马跪在了地上。
任安乐一骑抢先赶到五柳街时,整条街道已经被淹没在火海中,漫天的火光染满天涯,哀嚎声此起彼伏,房屋倾圮,围着的百姓面庞惶恐哀思,却不敢再跑进这正法地去救人。
天子遇刺,怕是彻夜整座皇城都不得安寐了,她还是早些归去躲平静得好。
刚才若不是太子赶到,他和一院子孩子早就被困在屋里烧死了,不趁着现在出去,只会给任安乐和太子添乱。
任安乐待黄浦上马,沉声叮咛:“黄大人,火势凶悍,将百姓尽快遣散此地,令一半侍卫入街救人,你领着另一半在此灭火。”话音落定,任安乐行至一旁的商店前,砸破门口水缸,浇了本身一身,顺手抄起将士手中大刀,没等世人回过神来,就朝五柳街里跑去,刹时被淹没在浓烟中,不见身影。
韩烨跟在她身后,一言不发,眉悄悄皱了起来。
任安乐恍若未见,收起长刀,朝韩烨抬了抬下巴,“殿下,要谢臣您还是换个地儿吧!”说完把长刀往肩上一抗,大踏步朝外走去。
“殿下晓得温小公子入了内里还没出来,二话不说就跑出来了,主子拦不住啊,东宫的侍卫全出来了,可殿下让他们先救百姓……”
韩烨愣在顿时,硬是待那绛红的身影消逝在街道绝顶,他才回过神,一言不发朝皇宫而去。
他自小修习的心法,即便任安乐只暴露分毫,他也不成能会认错。
不知为何,他老是没法忘怀任安乐眼底的暗沉和嘴角微凉的笑意。
她这声极轻,却也极重。
安宁顿了顿,沉声,见韩烨眉宇沉重,带了几分安慰:“皇兄,我晓得任安乐人才超绝,非平常女子可比,但是你不能负梓元。”她朝榻上神采惨白得不见一丝赤色的女子望去,叹了口气,“也负不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