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侯爷,陛下说此事已交给黄大人审理,如果那钟海说了胡话,攀咬侯府,陛下定不轻饶,自会还侯府名声……”他笑对劲味深长,“如果此案失实……瞧瞧我说得甚么话,侯府一贯申明赫赫,如何会出做出这类事来,陛下派了兵部侍郎去青南山请回至公子,待至公子回京,此案自是水落石出,这不是另有十天半个月,侯爷放心回府等动静便是。”
大堂内,他狠狠将手中杯子朝地上砸去,对着跪倒在地的大管家吼怒,“你如何办的事,一件小事竟然闹到大理寺去了!”
钟海垂首,即便隔着数米之距,一旁的百姓亦能看到那双举着状纸的手俄然青筋毕露,颤抖起来。
“是。”赵福低头应诺,退了出去。
钟海突然抬首,双眼赤红,“半月前下官参军中归家之时,小妹自缢于房,只留得一封遗书,大人,下官之妹毫不会鄙人官回家之日在我这个兄长面前自缢,定是有人害别性命,末将便是苦主,请大人做主。”
傍晚,忠义侯被笑意吟吟的赵福拦在上书房门口时,神采才是真正丢脸起来。
这一日,大理寺府衙外的茶馆酒坊几近人满为患,围观的百姓受不了热腾腾的太阳,花了几吊银子占有无益位置密切存眷案子的停顿,直到下午,大理寺府衙大门重新翻开,世人亲眼看着一脸庄严的大理寺卿舍了软轿,骑上快马奔向皇宫的方向时,才算放下了一半悬着的心。
“蜜斯。”心雨走进,低声回:“我遣人入洛府求见洛公子,洛公子说蜜斯现在身份贵重,不宜访问外臣。”
韩烨抬首,朝赵岩看去。
管家古粟四十高低,生得一副忠诚模样,但平时为人却非常暴虐。此时他颤颤兢兢跪在地上,有苦不能言。
黄浦见民怨已有成势之态,他执掌京畿治安,决不能让忠义侯一府之事动乱都城,遂神情慎重走上前,“两位请起,大理寺管天下不伏侍,将军请跟本官入府,若证据确实,本官毫不秉公枉法,定还死者一个公道!王虎,去请个好大夫返来。”
赵岩点头,微微感慨,“青南城的守将倒也血性,在大理寺前自罚三十鞭,哎,这些疆场上的将士,最是受不得欺辱……”
多到一年内所出的案子让这座本来权握西北十几年的侯府一步步崩溃,到现在已现颓势,若真是忠义侯府气数已尽,倒也罢了,但如果……
领军在外的兄长,为了能让敬爱之人风景大嫁的将士,待嫁而喜却抱屈死去的少女,没有百姓能够容忍如许的惨事产生在保卫边陲的将士身上。
赵福一怔,回:“陛下,黄大人说此人是青南城副将钟海。”
“一并拦了。”嘉宁帝声音有些沉,淡淡道。
“臣见公主的面色像是不大好,便问了围场管事,才晓得这两日公主每日凌晨入围场,日落才回,日日练习弓箭,整日不歇,臣怕长此以往,公主身材恐会堪虞。”赵岩的正妻素芬郡主和安宁公主友情不错,是以他才会多嘴一句。
“这两日臣在围场遇见过安宁公主……”
“钟海父母早亡,唯有一妹钟景相依为命,三个月前,小妹与下官亲兵吴峰立下婚约……”
韩烨眼中划过些许迷惑,对赵岩摆摆手。
“忠义侯在朝里耸峙十几年,还不至于随便受制于人。”嘉宁帝摩挲着指间的扳指,神情有些漫不经心,“赵福,刚才黄卿说鸣冤的守将从何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