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宁如何了?”
“钟海父母早亡,唯有一妹钟景相依为命,三个月前,小妹与下官亲兵吴峰立下婚约……”
心雨垂眼,掩下眸中情感,“公子还说…蜜斯命途乃天定,幼时境遇,忘怀便是。”
这一日,大理寺府衙外的茶馆酒坊几近人满为患,围观的百姓受不了热腾腾的太阳,花了几吊银子占有无益位置密切存眷案子的停顿,直到下午,大理寺府衙大门重新翻开,世人亲眼看着一脸庄严的大理寺卿舍了软轿,骑上快马奔向皇宫的方向时,才算放下了一半悬着的心。
韩烨点头,“不过随便一问。”说完,复又低头修改折子,但却不如刚才专注,反而有些心不在焉。
皇宫上书阁里,赵福送走了入宫请旨的大理寺卿,回到书房,见嘉宁帝神情冷沉坐于案桌前,谨慎欣喜道:“陛下,忠义侯本身操行不端才会惹来民怨,您只是下旨让黄大人秉公而断,而非封了侯府,已是顾虑侯府的脸面,万不成再为了侯府之事伤神。”
“青南城,在忠义侯统领以内,其太守便是忠义侯宗子古齐辉,此次入京告御状的是青南城副将钟海,听闻此人一身好技艺,宠遇将士,在西北很驰名誉,他此次入京,便有十来位将士跟从他前来,殿下莫非识得此人?”
待关上书房,他才长长吐出口气,青南城……北秦和大靖的交界之城,当年帝家八万雄师就埋在城外的青南山,难怪陛下会对一个告御状的副将如此在乎。
“蜜斯。”心雨走进,低声回:“我遣人入洛府求见洛公子,洛公子说蜜斯现在身份贵重,不宜访问外臣。”
一个月前他和老侯爷去青南城看望至公子,至公子酒后乱性动了副将的妹子,老侯爷当时也晓得此事,便叮咛他将这件事措置洁净,他确切措置得干清干净,知情的人全都正法了不说,乃至叮咛下人在此事过后半个月、那钟海回家之日将钟景缢死在家中,此事天衣无缝,他也早就安稳回京,哪知本日石破天惊,钟海竟然带着将士一状告到大理寺,喊出了本相不说,还将全部侯府都连累了出去。
“这两日臣在围场遇见过安宁公主……”
府衙前鲜红的血迹滴滴溅落,温馨得落针可闻,领头将士从怀中拿出一张皱巴巴的状纸,高举于顶。
黄浦怔住,倒吸一口冷气,奸骗民女,杀人灭口,忠义侯世族门庭,竟然做出如此罪过来!
古粟呼吸一滞,垂下头,应道:“小人晓得了。”
钟海话音刚落,身后十来位将士中有一人磨膝上前,直直望向黄浦和满街百姓,年青刚毅的眼底痛不欲生。
韩烨抬首,朝赵岩看去。
忠义侯面色一僵,沉声道:“这个孽子犯了大过,今后便看他的造化了。”
多到一年内所出的案子让这座本来权握西北十几年的侯府一步步崩溃,到现在已现颓势,若真是忠义侯府气数已尽,倒也罢了,但如果……
临街的茶馆里,苑琴替任安乐泡了一杯茶,面庞沉寂,声音感慨:“蜜斯,黄大人是个好官,当初蜜斯挑选先入大理寺,为的就是将他提携起来吧。”
至公子虽是庶子,这些年也得侯爷爱好,想不到为了侯府,侯爷说弃便弃了。
几近在这个年青的将士哀戚的话语含泪落定的刹时,街道上本来沉默的百姓气愤的情感几近让整条街沸腾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