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才是大靖的君王，韩家的江山如何能让外姓人把持，帝家的存在，就是他头顶高悬的利剑。
一今后，韩烨和任安乐掉下万丈绝壁、存亡未知的密信送进上书阁时，嘉宁帝脸上的安静终究被突破。
他看着那人落在地上，随便看了坑中一眼就抬步朝树林外走去。
赵福暗自沉吟，却想不通其中因果，想必陛下也发觉出了蹊跷，才会急着找回太子，如果太子真的出事……
嘉宁帝沉默半晌，抬步朝石亭下走去。这一起，他行得极慢，浩大庄严的皇城阖在他眼底，垂垂变得恍忽而悠远。
“陛下，不成。”赵福顾不得礼节，赶紧禁止。
赵福本是太祖亲身为韩仲远选的保护，这些年嘉宁帝把网罗到的奇珍药草全用在了他身上，三年前，赵福踏入宗师之列，他的话应当不会出错。
“青城老祖，当年净玄心慈，我才没有在麓山取你性命，何况你的承诺连三岁稚童都不如。本日，留你不得。”帝盛天点头。
青城老祖神采一变，帝盛天二十年前执掌半壁江山，手腕铁血，凡冲犯帝家者，从不心慈手软。
从始至终，他只回了这么八个字。
声音落定，帝盛天自亭中走出，缓缓朝林中空位而来。
云夏之上世人皆知泰山国寺的净玄大师早已臻入大宗师之境，至今尚未传闻有第二人能有此造化。但两人下认识都觉着……城外的那人恐怕不是净玄。
赵福立在一旁，眼都不敢抬。半晌后，他听到嘉宁帝冰冷的声音。
“帝盛天！”
青城老祖被噎了一下，他本就是随便一问，哪知帝盛天竟连场面话都懒得对付。他一边打手势让一旁傻愣着的吴岩松乘机逃脱，一边打着哈哈道：“谁这么不开眼，敢惹得帝家主活力。”
“岩松，走。”青城老祖突然起家，手中凝集已久的火红掌劲完整发作，挡在帝盛天面前。
半晌未闻声音，赵福忐忑昂首，见树林内空无一人，死里逃生的光荣感囊括而至，他一个跃身跳起来，不顾一身草屑，疯了普通朝都城里逃去。
嘉宁帝停在昭仁殿前，目光悠长绵长。
巨坑里的人气味全无，堂堂一个宗师就这么死了，大宗师的境地，竟然已经到了如此境地！
见嘉宁帝沉眉望向他，赵福闭眼凝神半晌后，长长吐出一口气，眼底隐有惊色，才道：“陛下，城交际兵的是宗师，恐怕……此中另有一名是大宗师。”
赵福明白嘉宁帝这是在防着帝梓元，应了声是，垂眼退了下去。
像是积聚的气愤找到了宣泄口普通，案桌上的奏折被他扔了满地。
嘉宁帝神握着棋子的手不自发抖了抖。
“帝盛天……”缓缓吐出这个名字，嘉宁帝阖上眼，冰冷锐峭的北风拂过，恰如十六年前阿谁夜晚的表情。
十六年前的那日，大雪皑皑，他就是躲在此处看着太祖靠在石阶上咽下最后一口气。
“无妨。”嘉宁帝摆手，顿了顿，眯眼道：“如果真的是她，朕的命还保得住。朕要你亲身去看看。”
嘉宁帝点头，眉头也松了几分，“你去奉告黄浦，朕明日自会降旨，给西北的将士和百姓一个说法。”
“赵福，你去瞧瞧。”
甚么人敢在都城四野猖獗？这些武林蛮人现在更加没法无天了！嘉宁帝肃眉，起家行到石亭旁，“来人，派御林军出城查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