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声上座的冷哼,忠义侯古齐善忙垂下头,磕到底:“见过太后娘娘。”
太后肃眉挥手,张福从殿外走进,扶起忠义侯,退了出去。
太后见他不语,顺手拿起桌上的参茶递到他面前,瞥见他手上的伤,眼底微动,“天子,你是一国之君,如此小事怎能乱了心神,毁伤龙体。帝家军之事提起就提起,我们也不是无应对之法,此事过后,帝家便再也不是隐患。帝盛天整这么多幺蛾子出来,能奈我们何?刚才听你言,那帝承恩愿在本宫的寿宴上请大臣揭过此事,有忠义侯和帝承恩在,此事不敷为患……帝盛天恐怕做梦也想不到,她帝家女儿会被我们养成了这么个模样,哀家内心头真是痛快!”
她记得极清楚,那些年,为了学好剑法,她曾经在帝北城外的九华山上练断了七百三十二把竹剑,她用斧头一把把削好,再一把把折断。
他尽力挺直了身子,让本身看起来更可托,“今后鞠问,当着天下人,老臣只会言十年前误收动静,觉得北秦马队要超出青南山攻城,才会在山下围歼,此事乃老臣一人之过,与旁人无半点干系。太后放心,帝家军之事毫不会把帝家当年的谋逆案牵涉出来,就算是他们想查个究竟,也会断在老臣口里。”
温朔悲从中来,说得那叫一个哀戚。韩烨脚一顿,回身皱眉,看他半晌,俄然手上的马鞭顺溜的挥了畴昔,“孤养了你十年,在你内心头就和个小丫头普通的职位!”
“本日如何来了?”韩烨从顿时跃下,把不幸兮兮的娃儿领进了宫门。
嘉宁帝行了一礼,退出了慈安殿。
“本宫最不喜推委之词。古齐善,本宫问你,当年之事除了钟海,可另有人证活着?”
这几日,皇城里的圣旨那是一道道的往下传。嘉宁帝先是谕令青南城守将掘开青南山,再是令大理寺卿重审忠义侯,一副查清此事的架式。不过成果出来前,一众大臣和百姓也只能眼巴巴的干等着。
苑琴默不出声,只是递上一把浅显无奇的竹剑。任安乐顿住眼,接过竹剑,站起家,行到窗边。
温朔放下鸡腿,就着油腻腻的手替韩烨舀了一碗白米粥,递到他面前。
握着鸡腿的手顿了顿,温朔沉默半晌,点头,“不想。”
太后话锋一转,竟提到了太子身上。嘉宁帝明白太后话里的意义,太子资质聪明,谦得爱民,挑不出半点错来。只可惜……他过分在乎帝家了。
他一身麻布囚衣,身形肥胖,面庞疲老,远不是数月前一品公侯封疆大吏时意气风发的模样。
太后话中的冰冷之意让忠义侯手脚发凉,他忙道:“太后放心,臣当年的副将早已改名换姓,无人能寻出踪迹。除了钟海,便只要老臣一人晓得本相。”瞥见太后眼底的杀意,忠义侯脸上浮出庄严之色,“太后留了我忠义侯府一丝香火,又替老臣保住了宫里的昭仪,老臣铭感五内,这条命死不敷惜,毫不会说出让皇室失颜面的话来。”
“忠义侯。”
“韩烨韩烨,你快来看,我小弟抓了一只蛐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