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安殿的大门被重新关上,他猛地跪在地上。

许是前几日仁德殿上的事过分匪夷所思,再加上内宫的两座大山一个闭于慈安殿,一个禁于太庙,宫里只靠一个齐妃掌管,宫人犹若失了主心骨普通惶惑不安,是以禁宫内格外温馨。

傍晚,余晖落下,太庙大门缓缓开启,瞥见大门里走出的身影,太庙外的禁卫军跪了一地。

经心打算十九年,到最后,还是让帝家之事本相明白。

齐妃!嘉宁帝神情更冷,“蛇蝎心肠,左相倒是言传身教,为朕送了个好女儿入宫。”

“也恰是因为如此,这封你逼不得已亲身写下的密信才成为了独一的证据。不然整件事里,你底子不会留下半点陈迹,就连哀家也不会晓得这统统。”

“晓得了。”嘉宁帝摆手,望了一眼昭仁殿,终究回身朝禁宫深处走去。

嘉宁帝终究开口,神态冷酷,“儿子想晓得,母后究竟是甚么时候发明这统统都是儿子打算好的。”

嘉宁帝昂首,朝太后望去,神情暗淡不明。

“儿子拜别母后。”

嘉宁帝点头,“方简之那日说小皇子是娘胎里带了毒素才会如此,可查出投毒之人究竟是谁?”

嘉宁帝叩首,额头砥地,“是儿子无用。”

“瞒得好,瞒得好啊!”太后朝后靠去,话语微嘲,“哀家原觉得养了个不问世事、万事谦让的天子,哪晓得哀野生出来的是一头虎,一头猛虎啊!那里需求哀家颤颤兢兢为你筹划,你把全天下人都给算计了出来。”

“也是……”太后俄然大笑起来,“若不是如此,哀家又怎会为了你构陷帝永宁,灭了帝家,一步步走进你为哀家早就设想好的戏本里。”她重新坐在凤椅上,眼底尽是悲惨凄苦,“天子,哀家是你生母,是怀胎十月将你生下的人,你想要甚么,哀家都会为你夺,为你抢,做你手里的刀,可你却恰好选了最伤哀家的体例,为甚么?”

嘉宁帝怔怔抬首,猛地站起,死死望向涪陵山的方向,浑身颤抖,俄然朝地上倒去。

“走吧,天就要亮了,哀家没偶然候了。”太后不再看他,移过了头。

“陛下,太后娘娘已经去了。”

“仲远,好好保住韩家的天下,不要毁了你父皇留给你的江山,哀家去了底下,也能瞑目了。”

嘉宁帝一起走过上书房和御花圃,遇见的侍卫宫娥都是远远跪在地上,不敢靠近。路过紧闭的重阳门时,宫门外百姓的叩宫声源源不断,嘉宁帝停了下来,面无神采地听着,宫门内里的侍卫见状跪了满地,过了一会儿,嘉宁帝才抬步分开。

嘉宁帝跪在地上,不肯起来,“母后!”

赵福陪着他一同停在冰冷的慈安殿外,常日里这座威仪荣光的宫殿此时只剩沉寂清冷,就像这座宫殿的仆人普通,经心打磨了几十年的严肃瞬息间散得干清干净。

“儿子拜别母后。”

“帝盛天返来了,帝家的冤案昭雪了,但是你仍然是大靖的天子。仲远,输的是帝家,是帝盛天,是帝梓元,你赢了,哀家也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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